不知是梁仁杰还是古无忌的手笔!”
李诩搁下手中毛笔,细数道:
“古无忌是圣唐开国柱石。
梁仁杰是仙武顶尖的后起之秀。
甚至还有称病卧床的褚云亮。
这些都是难得的王佐之才。
王爷,我们的对手……很不一般啊。
最起码,以现在手上的情报,我是猜不出到底是谁想出的这个主意。”
安骁神情严肃:
“不管是谁,想不到他竟能拿出如此歹毒计谋。”
李诩双手交叉,手肘支在紫檀木桌案上,望着听潮亭的栏杆。
“王爷,搞不好,我们还是小瞧了这个计策。
这是釜底抽薪之计。
对于朝廷来说,西凉的症结在于,西凉几乎等于王爷的私地。
西凉军改姓安家军都没有任何问题。
而冀洲,是冀洲本地世家大族的地盘。
几千年了,没有任何一个王朝能够将之彻底解决。”
李诩收起了最开始的随意神情,认真道:
“为何我说这是釜底抽薪?
若是西凉军和冀洲军不费一兵一卒而退。
那么两地百姓心中会留下一些阴影。
日后狼族打过来,甚至是仙武朝廷打过来,两地的军队会不会也当先逃跑?
本地军队在未来能否保护他们的安全?
王爷,不要小看民心的动摇。
这个种子一旦种下,便会产生无边涟漪,无边恶果。”
李诩修长苍白的手指张开又握住,脸色因为头脑快速思考,而变得有些病态红润:
“李治一朝无法解决的西凉。
数千年王朝无法解决的冀洲世家,根源在于民心。
朝廷此举……当真阴险歹毒。
若是开了这样一个口子……动摇的民心比覆水还难收。
女帝一朝,或许真的能解决西凉和冀洲这个千古难题。”
谋士的思虑往往极为深远。
朝廷这边虽然只是一个旨意。
但在李诩非同一般的大脑中,已经推演出未来数十年的沧桑巨变。
“那我们要怎么做?”
安骁神情认真。
虽然他没有李诩想的那么远。
但他没有任何轻视李诩的心思。
把西凉打造成他安骁的一言堂。
把一个凉州兵马使的义子,打造成王朝如今唯一的异姓王。
安骁的一切,都离不开面前这个谋士的运作。
所以安骁无比重视李诩的意见。
李诩摊开手,拿起青色酒葫芦,仰头灌了一口酒:
“王爷,这一战不仅要打,还要狠打。
打出龙象军的威名来!
要丢民心?
那也是朝廷丢!”
李诩修长食指敲了敲桌面:
“另外,派人用隐秘手段通知史楚峦。
此战力守,战果一定要比中洲好看。
朝廷……他们想抽掉我们的民心?
那此战结果……一定会让你们大吃一惊的,呵!”
安骁点了点头。
顶尖谋士的较量,果然是步步惊心。
此番他若是没有请教李诩,贸然听信朝廷的旨意,怕是会动摇西凉数十年来的根基。
把一个根基不稳的西凉交给嫡长子安凰年,那可是给他埋下了一个天大隐患!
忽的,安骁想起了什么,问道:
“先生,若是咱们等中洲那边打完了,再决定咱们怎么打,来得及吗?
若是他们真撤了,咱们也可以少折些人手。”
李诩右手做掐算状,口中喃喃自语。
半晌。
李诩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