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书砚向车窗外弹了下烟灰,又吸了一口,她便被烟味熏得隐隐皱眉。
他扫她一眼,没作声,却将夹着烟的手递到车窗外,雨水滴在他修长干净的手上,也落在青筋微微凸起的手臂上。
烟星儿很快被浇灭,车里的空气慢慢恢复清新。
沈知蒽开始给桑筱麦打电话,雨下这么大,不知道她会躲在哪里。
但是打了两次,听筒里都在提示暂时无法接通。
她轻轻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雨还要下多久。
此时,陆匀骁已经坐在冲沙营地的休息室里,身上裹着一件女式宽松版型的防晒衣,他正给闻书砚打电话。
“砚哥,什么时候回来?我这穿着西沫的衣服呢,给她冻得直打哆嗦。”
车里,沈知蒽听见闻书砚接电话说:“我等雨小些再回去,你把衣服还她,或者抱着她不就行了。”
大雨声中,沈知蒽听不见陆匀骁在那头放低的声音。
“砚哥,她在你旁边吧?我提醒你一句,那姑娘会放箭能端枪,现在更甚,她是个医生吧?也就是说她能杀还能治,我觉得挺吓人的,你不会选玩命的事吧?”
闻书砚哂笑一声,“你一个玩火的人还劝我别玩命,少操点心,我没有见一个爱一个的前科。”
陆匀骁在对面不服,“我没玩火,都她们自愿的,哪个我都没亏待过,各取所需而已。”
沈知蒽看了几秒闻书砚打电话时的手,手型好看,皮肤温润干净,暗蓝色血管就显得很明晰,这手扎针挺好扎的,她想。
闻书砚好像察觉到沈知蒽在看他,侧头暼了她一眼,她便别开脸去看外面。
他挂断电话时,雨已经渐小,由噼里啪啦转为淅淅沥沥。
轰轰烈烈的一场,结束时也会趋于无声,就像很多人的爱情。
沈知蒽将手搭在门把手上,一副急着下车的样子,转头对闻书砚说:“想着把转账收了,今天谢谢你,雨小了,我就先走了。”
“雨都没停,你急着出去做什么?”闻书砚看向沈知蒽黑衬衫下的一双白腿,疑惑地问:“怕我???”
“大体老师我都不怕,怕你这个大活人干嘛?”
沈知蒽用下巴指了个方向,“我车在那边撞翻了,不知道具体坏成什么程度,我得去营地租赁处看看怎么解决。”
闻书砚这才知道,被肇事男子碰翻的车是沈知蒽开的,她自己翻了以后竟然还去救了人,难怪胳膊红了一片,上车以后掀裙子,估计也是检查伤处。
闻书砚启动了车子,“一起吧,我也去还车。”
——
到了租赁窗口沈知蒽才发现身份证不见了。
“麻烦您稍等一下,我找找身份证。”她对工作人员说。
沈知蒽把单肩包拉链大敞开,打算把所有东西都空出来,眼看一包卫生巾就要掉出来。
闻书砚一手将她的包按住了放正,另一手递到窗口一张身份证,“她身份证在这。”
沈知蒽狐疑地看着闻书砚,“我身份证怎么在你那?”
“风吹来的,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你的名字。”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