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有什么话不妨直言,朕听着。”
“臣等请旨,希望陛下于昭武七年开始亲政。”
亲政?柴宗训满是疑虑,这亲政不是要大婚之后才开始的吗?几位大相公莫不是来催婚的?这两年,柴宗训已经逐渐开始变声,但大婚还是早了点,他还想制定一个养生计划,尽量活久一点,全力带领大周走向盛世,不想这么早就成婚。
古人成婚年龄普遍偏早,这也造成了一个问题,男女双方皆没有达到最佳的生育年龄,生出的后代并不能算是优生优育。更何况,十三四岁的年纪便有了夫妻生活,对彼此的健康也是无益的。
“范相公这是要朕大婚?可是朕觉得此时此刻应该在学问上多钻研,政事上多向几位相公问询,暂时还不想大婚。”
“陛下误会了,臣的意思是让陛下直接亲政,无需大婚。至于陛下的终身大事,自是要太后点头方才算的,臣等怎敢妄言。”范质听柴宗训这么说,就知道他会错了意,连忙解释了一番。
原来只是亲政,吓得柴宗训差点把那套男女不宜过早成婚的理论说出来了。
“几位都是父皇留给朕的辅政大臣,数年来劳苦功高,为朕、为大周尽心尽力。朕也知道不能一直依赖诸位,指望母后她一直临朝称制,朕也是时候该长大了。要不这样,朕先问问母后的意见,若她也同意,便照几位相公的意思办吧。”
这几年,柴宗训看似下了很多的决定,定下了很多的政策、方向,但是玉玺却是一直掌握在符太后手中,所拟的圣旨也都是出自几位相公之手。如今范质等人请旨让柴宗训亲政,符太后如果同意,就必须撤下临朝称制的位置,将玉玺交给他,往后所有的旨意必须出自天子本人。
晚些时候,柴宗训趁着给符太后请安之际,将白日里几位相公的意思说予她听。
“母后,儿臣还需要各位相公与您时刻提点儿臣,若是此时亲政,儿臣不知能不能做得像父皇那般优秀,要不还是过两年再说?”
柴宗训之所以在面对范质等人与符太后时,分别用了两套说辞,是想在臣子面前表现得有担当、有信心,不能让他们看轻了君主。在符太后这里,他想的更多的是母子之情。
试想一下,当初柴宗训“初来乍到”,若是没有符太后的扶持,柴宗训独木难支,很难走到今日。符太后的言行让他想到了自己读博时,正是因为有父母的大力支持,才能安心地每天泡在实验室,一心一意地做学问。
“陛下,你已经长大了,亲政之后,母后会为你觅得一门好亲事,待到你也有了孩子,就会明白孩子终有一天是要长大的,那时候就得放手让他自己出去闯荡,如实在磕着碰着了,母后还在原地等你,陛下随时都可以回来。”
符太后明白,柴宗训是个聪明的孩子,说的话也是为了让她高兴,让她觉得自己虽然长大了,但是还离不开她。临朝称制不单单是符太后与柴宗训之间的事,也是整个大周的事,撤帘还政只会让君主的帝位更加稳固,来日青史也会对符太后多有称颂,这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
“母后,儿臣明白了,亲政一事朕会让范质他们去准备,但大婚一事,还请母后再给朕几年时间,朕还不想这么快大婚。现下新军制还需要几年时间来磨合,虽说如今周辽互市,互不侵犯,但两国之间必有大战,朕还不想分心。
“既然如此,便依你吧,左右母后也是不急,那就慢慢看,慢慢选。还有一事,哀家听童海说,你在观看火炮试验的路上遭遇了刺杀?没伤着吧?”
等会回去,柴宗训定要好好“敲打”一番童海,自己明明说了不要让符太后知道此事,免得她担心,童海这家伙,嘴一点都不严实。
“儿臣平安着呢,事前校事卫已经禀报过儿臣,一群乌合之众翻不起什么风浪,母后安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