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国-

身为魏慕的枕边人，元倾祉眼中自己很失败，看不透他的心思。

她母亲清楚地知晓父亲的想法，有句话在她及笄当天母亲将她拉到身边语重心长：「对女子来讲长久的靠山不现实，嫁人却是命中注定，把控好男人的心才算站稳了半个脚跟，剩下要凭自己的本事。」

「阿祉，母亲坦言，女子在世上比男子艰难太多，你善良柔软的性子让我堪忧。」

唉……

她叹气，干起事来心不在焉。

“近来没休息好吗？”

魏慕伸手理她额前发丝。

下意识的警惕让元倾祉瞬间从放空状态中脱离，她躲开魏慕，白皙的手落了空。

“……！”

乌黑的瞳孔里是藏不住的惊慌。

“心里有事啊？”

“……”

元倾祉愧而垂首，任他继续整理她的头发。

“因为朕？”

“臣妾不敢，是臣妾自己。”

魏慕挑起她的下巴，她不得已与之对上目光。

“嗯？阿祉。”

他的柔和被她心头慌乱忽略，元倾祉眼眶微红，眸中蒙了层晶莹泪花：“陛下，若哪天臣妾担不起后位了，您能…”

“说什么胡话呢。”魏慕拿帕巾拭去她眼角的泪水，“阿祉你累了跟我直说。”

元倾祉摇摇头。

她本懂得不多，足够寻常女子过完一生，自坐上后位以来她告诫自己要不断努力提升才配当母仪天下的皇后。

可软弱的性子总在深夜打破她的美梦，皇宫太大了，夜里更是令人压抑的空荡。见过皇贵太妃后，元倾祉心愁加重担心代替她的人出现得太早，怕那个人心机深沉招招致命。

元倾祉不知自己在魏慕心中地位是轻是重。

“那是为何？”魏慕眉眼攘着关切，眸中轻柔如月光流转，“莫非你瞧见他们往朕身边送人？”

他这一问，元倾祉心头忽的压了块重物，“魏慕”她启唇无声。

他话语微快，怕解释慢了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我当即差人送她们回去了，阿祉别多想，我起初觉得这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不足以提起。”

遇见元倾祉前，魏慕被催着立后，他差点一怒之下烧了凤椅以祭母亲在天之灵；遇见她，对他来说可有可无的凤椅有了不二的主人。

元倾祉隐下情绪：“我没多想，您选妃是件正常事。”

魏慕顿时语塞，眼神顷刻黯淡了许多，她竟这般想。

他试探：“你真这么想？”

“嗯。”

没有当然二字，这声应答分外模糊。

“阿祉此事我们先不提。”魏慕站起理理衣衫，“我去趟藏书阁，你不用起身相送。”

长廊里他唤来当初下令由安钧培养的女护卫。

“扶苏，朕问你，近来你可曾察觉皇后的变化？”

扶苏如实道：“回陛下的话，娘娘近来总是闷闷不乐的，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异常。”

“你日日守在皇后身旁，可知其因？”

“娘娘生活如常，属下猜测其因在年前，年前娘娘曾去冷宫瞧过皇贵太妃。”

“行，退下吧。”

冷峻眉峰微蹙，魏慕神色有了微妙的变化。

他母亲的事在民间广泛流传，想必元倾祉亦知，她去看皇贵太妃，那疯婆子指定又疯言疯语。

莫非，阿祉担心往事重演？

魏慕不擅猜测女子的心思，却异常相信自己的直觉。

藏书阁内，握着书卷的手骨节清晰，高挑身姿在书海中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