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因为两兄弟尚且年幼,多少人盼着他们早死,想吃绝户的人多了去了,尤其是那些个王亲贵族,一点油水都不会放过,更何况是像沈家这种曾经风光无限的大世家。
如果不是沈微远日夜不休的巩固沈家的地位,凭借雷霆手段,游走在各种权势之间,沈家恐怕早就被分食殆尽。
因此,不管沈微远做什么事情,只要不危乎沈家荣耀,沈君池从来都不过问,也向来都是沈君池主内,沈微远主外。
犹豫半晌,沈君池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沈微远晚归肯定和林墨婉那个外室有关,几番犹豫,才说:“你要是实在喜欢,就将她带回来吧。”
手上的杯子微顿,也明白他口中的“她”指的是谁,沈君池没见过林墨婉,但多少是听过些的。
沈微远知沈君池不喜他沉迷美色,自从在外有了林墨婉,但凡关于林墨婉的事,他都从不细说。
眼波流转,他听出沈君池语气间的试探,却还是强装镇定的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才佯装不在意的道:“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外室而已,养她在外头便是了,带回来做什么。”
他的语气那般风轻云淡,好像林墨婉只是他可有可无的一件物品。
沈君池没再说什么,只是看他的眼神略有些复杂,他心里明白,沈微远二十六还未娶妻也不纳妾,都是在为那个叫花戎的姑娘耿耿于怀,好不容易等他终于有了一个稍微心仪的姑娘,却还是不愿意带回来。
想着,沈君池隐隐有些愧疚,说到底,当初也是因为他极力反对两人的事,才导致如今两人阴阳相隔,原因无他,沈家讲求门当户对,花戎出身不好,配不上沈微远。
当初他将人送走后,沈微远找他理论过,可终究也是无功而返,后来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大抵还是有些责怪的。
如今,沈微远只是垂着眸看手上的公文,一副没有要再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沈君池却终究没再说什么。
一旁伺候的小厮推着轮椅,离开了书房,直到沈君池离开再看不见身影,沈微远才抬眸,忧心忡忡的看了一眼沈君池离开的方向……
江府,西厢房,翡青阁。
林墨婉走出内屋时,江文清已经站在了厅内,他背对着她,看不见他的脸,却单从那焦急的背影也能知道他此刻的脸色定然不好看。
林墨婉勾了勾唇,并未作声,只是洋装不适,捏着手里的帕子掩面轻咳一声,成功的引起了江文清的注意。
他迅速转头,皱着眉头看向林墨婉的眼神中竟还带着一丝警惕,不等他说话,林墨婉便率先笑盈盈的道:“劳烦父亲得知我病了,特意来看我,我这里实在没有什么好的东西招待,您随意吃点茶吧。”
说话见,玉枝已经扶着她走到一旁的位置上坐下了,江文清见此,紧皱的眉头越发深重了些。
他一甩袖子,有些不满和怒意,倒也坐了下来,抬手就屏退了左右伺候的奴仆,林墨婉自也知道他的意思,便也示意玉枝先出去了。
房门被轻轻合上,一时间,屋内就只身下父女俩了,江文清重重的喘了口气怒气:“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是你该来的吗?你知不知你这样会让我有多难做?”
这一上来就是想要压人一头的三连问,林墨婉似是早有预料,只轻靠在椅背上,悠闲地用手里茶盖刮着茶碗里的茶水浮沫,继而微微一笑,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她戏谑开口:“瞧父亲说的这话,多生分啊,再则,我能入贵府,还得多谢沈二爷,这话您实在不该问我。”
江文清的脸色越发难看,他左右看看,似在确定四下无人,才又压低声音,狠敲桌面:“我不是让你好好待在那小院子里的吗?你为什么要私自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