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端上一碟桂花糖蒸栗粉糕,又沏了盏庐山云雾。
清甜的香气蔓延在鼻尖,福安捻起一块糕点尝了尝,丹凤眼舒服地眯起,
“可不是么,刚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了。”
白前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兴奋,“有个洋人要给小主画画呢!”
“你还别说,那些洋人的眼睛可真是好看,就那个要给小主画画的那个,叫安什么来着,那一双眼睛,蓝的跟天空似的!”
白前连比划带说,看得白芷捂嘴偷笑,白敛则拉着白前新奇地问东问西。
福安瞧着她们闹着笑着,也打趣道:“好啊,等我禀告了皇阿玛,让他给你们都画上!”
四人顿时笑作一团。
次日,福安估摸着临近天和帝下朝,便挑了一幅油画,让白芷去送给年贵妃。
白芷还未走到翊坤宫,便遇上了天和帝的龙辇,于是和宫人一起站在宫道两旁行礼。
“朕记得,你是安儿身边的宫女?”轿辇缓缓停下,天和帝的声音自上方传来。
“回皇上,奴婢是二公主殿下身边的丫鬟。今日,是殿下新得了一幅画,让奴婢给贵妃娘娘送去。”
“什么画还让这丫头巴巴的送给母妃,呈上来给朕看看。”
果不其然,天和帝成功被吸引了注意力。
待画传到手里时,天和帝的呼吸不禁粗重了几分。
这样的画他从未见过!
大朵大朵的浓烈色彩铺满了整张纸,树叶的青葱带着点嫩绿,点点橙色的果实点缀其中,高大的树冠投下一片阴凉。
树下的秋千上坐着一个身着华丽衣裙的女子,更远处,是一望无际的碧绿原野……
“这画由朕带给年贵妃,你且回去罢。”天和帝摆摆手,“对了,让安儿晌午来翊坤宫用膳。”
“是。”白芷低头,待天和帝的轿辇离开,这才起身往回走。
回到重华殿,福安正坐书桌前,拿着毛笔临帖。
“奴婢在半路遇到皇上,那画儿也被皇上拿了去。”
“我果然没猜错,这画儿啊,皇阿玛一定喜欢得紧。”
福安私下里常常以“你”“我”相称,白前她们一开始还受宠若惊,时间一长倒也习惯了。
“主子,皇上还说,让您中午去翊坤宫用膳。”
“瞧见没,这是想看看我还有没有呢。”
福安笑着,凤眸亮晶晶,盛满了小小的狡黠,放下手里的笔,揉了揉皓白手腕。
白敛上前,将字小心翼翼的吹干,收起。
正午,福安收拾妥当,带着剩下油画缓缓朝翊坤宫走去。
“儿臣拜见皇阿玛,母妃。”
“平身平身,安儿再不来,朕可要派人去请了。”
天和帝笑眯眯的,眼中的急切却出卖了他。
“你皇阿玛啊,在这儿都念叨那画儿一早上了。”
年贵妃拿着帕子的手娇嗔地点了点天和帝,和福安相似的凤眸眼波流转之间,似有万种风情。
“还不是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只给你母妃送,却忘了还有个皇阿玛。”
福安轻轻一笑,从白前的手里接过油画,刚要递过去,天和帝就迫不及待地接过,一张接着一张,看得如痴如醉。
“这是如何画出来的,怎么会这般鲜艳?”
天和帝一边看,一边感叹道。
“皇阿玛,儿臣一开始也不相信还有这般画作,是西洋使臣安德鲁,在宴会结束后交给儿臣,托儿臣送给您瞧瞧。”
“哦?那西洋使臣为何会交给安儿?”
天和帝的眼神淡了淡。
年贵妃察觉,有些紧张地望向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