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满是赤诚,一面满是轻视,原来私印都交与了她人。我一个看门士兵都不认的货色,看来对他而言也无足轻重。我撇了撇嘴,努力平复着心情转身向马车走去。
好在,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我看着郁尚心情大好的端坐在一旁,不禁问道:“你要送的信呢?”
“在此啊。”他拿出了一个信封,就着马车上的笔墨在信封上写了四个大字:玉郎轻启。
我一阵恶寒,玉郎...
他字迹飘逸,一撇一捺皆是风骨。写好后他将信封递到我面前,挑了挑眉示意我可以开始写信了。
“郁公子神算啊。”我嘲讽道,看来他早就猜到我会被拒之门外,上赶着看我笑话。
“过奖,过奖。”他笑着附和道。
我拿起纸笔,写了一段十分矫揉做作、满含不舍却又不得不舍的信,待晾干后放入郁尚亲笔的信封中。
我暗自坏笑,这娟秀的字迹配上郁尚这肆意的外封,够周冠玉喝两壶的了。
封好口后,郁尚拿着信件去了门口士兵那里,不知道他出示了什么令牌,守门的对他恭恭敬敬。
待郁尚返回车内,我斜倚着木桌,看着他一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模样,我开口道:“走吧。”
“去哪?”他反问道。
“自是回京。”我挑眉。郁家公子来攀附外祖不就是为了我那个当朝左相的爹嘛,外祖这么喜欢他,父亲来临州的时候肯定会遂了外祖的心意,至于给郁尚的是呈给陛下的举荐信还是邀作客卿的密令,这就不得而知了。邀他同行也在变相的传递给父亲和外祖一个信息:我接受他。
“恭敬不如从命。”他笑道,向我作揖。
窗外婆娑的树影打进马车,郁尚端坐着,修长且骨节分明的玉手翻动着书册,马车的熏香都是与他身上相同的一种清新淡雅的香气,令人安心。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这句诗词来形容他,真的再合适不过了。
行至临州城东门时,守门的士兵甚至没有让我们下车查看,只是看见马车的帷幔,就放行了,此举不得不让我猜想西门那个士兵到底是抽的哪门子筋,还是说他早被人买通料定我会来此所以故意不放行呢?
带着常州、平州、临州三城给我的满腹疑问,我与祖父、郁尚还有青青一家子启程前往了京城,这次依旧是严枫与一群护院护送我们,让我不禁猜疑祖父到底是多有钱。
行至半夜,车队靠边休整,春日的夜晚还是很冷的,有不少的流民在官道两侧的林子里生火休憩,我在车中静坐等着青青将床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