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信在自家老爹走以后迟迟没有回过神来,等感觉到夜晚的凉意才回身进屋。
在沈信的记忆里,从小沈老爹都是拿着一杆旱烟像老黄牛一样埋头苦干,不管是面对娘的唠叨还是面对小辈的哭闹,都只会闷不吭声。
甚至当年三哥出去的时候,只问了三哥确定吗?在三哥点头以后也就不再言语,甚至分家的时候也放任不管,只是把分家契书都去官府落了印。
如果不是今天晚上,沈信对沈老爹的印象还停留在以前,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一声不吭的老爹心里装的都是事。
第二天沈温几个人又来帮忙的时候,沈信想了又想,犹豫了又犹豫,还是决定昨天晚上的事烂在肚子里谁都不说。
“叔你咋了?想啥呢”彦尔看见沈信有些愣神,还以为是婚礼的哪些地方出问题了。
“我在想准备多少东西才够”沈信想昨天晚上的事情有些愣神,彦尔问的时候只能想一个借口。
“需要准备什么?准备很多东西吗?”沈温没参加过这个时代的婚礼,所以对这些事情一窍不通。
“沈家村大部分都姓沈,只有十几家是外姓人,所以村里谁家有喜事基本都是家家出动的。
一般人家都是来个当家的,但也会有拖家带口都来的,毕竟现在家家伙食油水少,碰上宴席自然会来的多,不过乡里乡亲的也都多多少少带点礼”
“咱们的菜品准备齐了吗?”
“你小婶说既然决定要办,就要办得场面,所以你小婶把她养的猪给杀了”
“小婶养的还有猪?过年的时候没杀吗?”彦武是真没想到。
“你们以为之前那些人为什么想着要把你小婶赶出去?
还不就是惦记着你小婶继承的这些家产。你小婶有十二亩良田两亩山田,她一个女人家种不了这么多,就租出去了十亩,租金每年两成。
而自己种了两亩良田和两亩山田,她自己一个人又吃不完,就养了一头母猪,每年卖猪仔,自己又留两个猪仔养。
今年过年的时候卖出去了一个,剩下的这个嫌小,准备再养养就没卖,刚好遇见这喜宴,你小婶让宰了,虽然才八九十斤,但应该够用了。”
沈温真是听得一愣一愣的,看来这没过门的小婶还是一个富婆呀,怪不得之前娘家婆家非闹得这么凶。
这么一份家业谁都眼红呀,而小婶竟然守住了,现在还要嫁给小叔,小叔这是傻人有傻福了呀。
“这肉菜有了就好办了,我家里还有些东西,等会让小武拿来添个菜”
“你都带来三个兔子了,可不兴再给东西了。”
而小武听见嘱咐就跑没影了,沈信阻拦都来不及。
宴席的大厨是村里经常操办红白喜事的,原本想着这沈家老小从家里净身出户还娶的一个寡妇,能有什么好东西,但来了一看:整猪、还有三只兔子,这肉菜整得可够硬啊!
等到了正日子一大早沈温一家人都穿戴一新,林博和李誉也都打扮的齐整。
本来林博说大喜的日子自己腿脚不方便就不去了,还是沈温执意要林博也去。
所以一家人除了彦文以外整整齐齐的都去了沈信现在住的宅子。
因为顾氏跟娘家婆家现在都没关系,为了那边不至于顾氏一个人出嫁,早在头一天彦文都去下游村陪顾氏了。
李誉第一次参加乡下的婚礼,所以看什么都好奇,村里来递礼的人看着他长得白白净净,穿着上等气质不凡,都来向沈温打听李誉的来历。
沈温只能推说是外家远方表弟,尤其家里有闺女的人家不死心,等到吉时到要去接新娘才被转移了注意力,而沈温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等到小叔接完顾氏回来,在沈爷爷的主持下拜了天地,然后送进了洞房。
今天老宅一个人都没来帮忙,所以把新娘子送进屋子以后,沈信就出门忙着招呼客人去了,怕顾氏不自在,就让沈温带着彦文在房间里陪着。
而其他的人都在外边招呼,连林博和李誉也在外边跟在沈爷爷后边招呼客人。
“小婶我是沈彦温,是彦文的大姐,我爹是小叔的三哥”沈温也是第一次经历这些事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先做一个自我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