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林见江祁安终于出现,直接从宴会厅门口冲了过来,像是在看什么道德败坏的毒瘤,张口便指责她,
“江祁安,你怎么可以这么乱来?你让临澈怎么办?简直是胡闹!滑天下之大稽!你让我们江家的脸往哪儿搁?”
“二叔,是我结婚又不是你结婚,你急什么?”
江祁安弯唇,知道对方是因为她找来周时晏才会气急败坏。
毕竟这样之后,她就更难把控了。
“二叔,麻烦让让。”周时晏错身一步走到江祁安前面,显然是想将她护在身后。
“时晏,你怎么也可以跟着她乱来?你难道忘了我父亲当年是怎么待你的?你比祁安大了整整七岁啊!你让安安以后怎么嫁人?陵川的人怎么看她?老人家还在的话,肯定不允许你这样。”
江成林气到心梗,他怎么都没想到,江祁安这死丫头还有这种本事,连周时晏都能找来。
这周时晏不是最不喜欢管闲事吗?难道就因为是那糟老头子的宝贝孙女,就愿意自降身份做这种事?
“请不要随意揣测逝者的心思。”周时晏一如既往的斯文,脸上笑意冷淡渗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尊夫人可比您年轻十岁。”
竟然说周时晏老牛吃嫩草,江成林反应过来后,背后隐隐冒出冷汗。
如今的周时晏,今非昔比,再也不是曾经的那个穷小子,说话他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江祁安没想到周时晏会当面这么维护她。
她知道,这定然也是爷爷的手笔,为她铺了所有退路。
江祁安眼眶泛酸,爷爷在世的时候,她就是整个陵川最受宠、最幸福的小公主。
知道她喜欢纪临澈,临走时还不忘叮嘱,放了江家许多产业在她的嫁妆里,只为让纪临澈娶她,婚后真诚待她。
可是爷爷,她真的看错人了。
清醒的太晚了,她还来得及吗?
再回神时,江祁安已经挽着周时晏的手臂,在聚光灯下踩在铺满鲜花的长长礼毯,一步一步走向舞台中心。
台上人形同陌路,台下人心思各异。
婚礼仪式在机械化的指导下进行的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最后的誓词与亲吻环节。
这一步,原本是江祁安最期待的环节。
她的誓词是她想了很久才写出来的,每句话都蕴含特别的意义。她想在这一天,表达她曾经对纪临澈无数的爱恋,更希望他们的未来,可以长长久久,幸福美满。
可现在,似乎用不上了。
在司仪的引导下,江祁安提着裙摆转过身。
她准备随便说些老套的话糊弄过去,谁知道,司仪递来的话筒竟直接越过了她,交到周时晏手上。
聚光灯正好打在周时晏身后,将他整个人笼着,细末的发丝都仿佛发着光,如众生眼中那般悲悯天人的神只。
周时晏正垂首凝视着她,那样的眼神,江祁安看不懂,柔和又深沉,疯狂且克制,复杂到了极点。
话筒抵在他唇边,过了磁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宴会厅,他一字一句,认真虔诚,
“我,周时晏,在此请江祁安,江小姐允许我成为你的丈夫,你此生唯一的伴侣。
今后,无论贫穷或富有,健康亦或疾病。我都会敬你、爱你、守护你,不离不弃。
我会在你身后,做你最忠实的信徒,我会予你最可靠的港湾,最坚实的后盾,此生不负。”
全场静得可怕,静得江祁安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与周时晏的气息纠缠。
他的话诚恳到,让江祁安觉得,周时晏爱惨了她,他们才该是今日婚礼真正的主角。
等话筒落在自己面前,江祁安才在司仪兴奋期待的目光下后知后觉开口,
“我愿意。”
司仪音色饱含激动,情绪高昂,“好的,接下来,新郎你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
江祁安还没从周时晏刚才说的那番深情话中回过神来,瞳仁之中,周时晏那张脸渐渐放大。
他抬起手,宽大的掌心虚捧住她的右脸,挡住外界的视线。周时晏瞧出她眼底的怔楞,在江祁安咫尺的位置停下,出声宽慰,
“不用担心,只是借位。”
江祁安眼睫轻颤,呆呆点了下头,却没听进去周时晏到底说了什么。
在周时晏偏头下来时,江祁安下意识配合的踮脚——
微凉的触感令人心悸。
馥郁的香气充斥鼻息。
周时晏脊背僵了僵,几乎瞬间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