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一族的老祖母以及当家的少夫人来了,少夫人与宁王有些姻亲关系,宁王便邀请了她们入住宁王府。一行十几个人,除了七十岁的老祖母,还有当家的少夫人,少夫人的孩子,以及二房的夫人与孩子。
“二房?”是妾室吗?宁安看着宁王。
宁王摇头,“老太君有三子,唯有老二是她亲生。”老大早亡,老三便是他远房堂姐的夫君。老太君原是一心想要扶持儿子继承家业的,只是她的丈夫早早便看透了老二的混账,在临终之前,便叫上了宗族的长老,将家族的一切都交给了三子。
宁王看着宁安,捏着她的手,想了想又道,“以前不曾察觉,便也没有调查,如今察觉了,调查下去,倒是发现了许多巧合。”比如,萧姨娘曾频繁出入水月庵,不到三年,小安的娘便病逝了。不过是刚好生产后不久,将她的死落到了血崩上。再比如他的娘,心情虽然有些不舒畅,不喜欢后宫,身子却一直没什么大问题,直到皇后在水月庵清修半年回宫后,她娘的身子,便一日日的衰败下去了。病痛来的莫名其妙,又找不出缘由,最终只能以风寒热寒结束。
宁安抽回手,她的手有什么好捏的。“以前不曾察觉?”
宁王苦笑,“便只有你疑心你娘的死吗?我对我娘的死,也是疑心的。”
堂姐的丈夫,虽比不得武将强壮,却也一直健康。自从掌家后,身体便不好了。与堂姐成亲后,更是总是咳嗽发热,也是没有到三年,便吐血而亡了。幸好,他与堂姐还有一个儿子,也幸好,他在临终前拖着病躯一一拜访长老,为堂姐和儿子铺好了路。
“不止堂姐的丈夫,还有杨家上一任的老爷子,长子,长子的生母,以及堂姐夫的生母……”他们都是染上了某种病痛,然后便一直不曾痊愈。到了第三年后,毙。
宁王苦笑,“何止是他们,便是长松的父兄,也是如此。”宰相谋逆,这等大案,是不可能匆匆办理结案的,他们一家虽然都被下了大狱,却也一直无虞。直到秦家的老太爷以及长松的父兄病逝,案子才匆匆审决。
“当时,男子应全部被处斩的,女子流放、发卖或为军妓。”宁王又拉过了宁安的手,她的手指刚染过蔻丹,一层浅浅的红。宁安的指甲并不好看,既不修长,也不圆润,短短的。长出的指甲,又薄又脆,怎么修都不显得修长。“长松是父皇保下的。”他下了一道旨意,若是秦家男子,愿意入宫为太监,便可免于一死。“当时秦家的男子,只剩长松一人了。”净身是假,那块东西,是从一个死囚身上割下来的。为了不让他被皇后一党的人害死,皇上便将他安排给了崧岳,后又以他照顾十皇子有功,调到了自己身边。不过七八年,父皇便给了他不亚于丞相的权利,至此,皇后一党的人,再也不敢轻易动他。
“听起来,父皇对你挺好。”将他送出宫,给他爵位,给他各种偏爱,甚至于保下了他的伴读、玩伴。
“可许多事也与他有关。”他猜不透父皇的心思,他只是暗暗期待,娘亲的死,这一切都与父皇无关。他很怕有一天他发现,娘亲、长松一家,甚至于他和长松,都是他集权的工具。
宁安看着宁王眼含愁绪,心中也有些不好受。她反握住宁王的手,“你怀疑水月庵有问题?”
宁王冷哼一声,眉眼冰冷一片。“有没有问题已经不重要了。”死者已逝,便是找到了真相,又如何呢?终归已是,人死,灯灭。“我十五岁时,得了父皇的夸赞,便顺势将水月庵要来了。”以他娘亲信佛为由,以他想要为娘亲祈福为由。“在此之前,水月庵一直都是属于未央公主。”
“你也疑心未央公主?”宁安的眉头微微皱起,她以为他和未央公主的关系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