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长身玉立,神色不见半分异常。
贾母见此闭了闭眼,不想再说其他,便开口赶人:“大中午的闹腾了一场,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能让我这个老婆子去休息了吗?”
看着母亲面露疲态,贾赦又一躬身:“那就不打扰母亲休息了,孩儿告退。”
说着,他便带着邢夫人离开了荣庆堂。
贾母强忍着怒火看着他们走出去,便将手边的茶盏狠狠地掼在了地上,只觉得眼前发晕,胸口不住的起伏,连手也控制不住的哆嗦。
之前大气都不敢出的丫鬟婆子才如梦初醒,口中急呼着“老太太”一拥而上,拍背的拍背,抚胸的抚胸,生怕贾母被气出个好歹来。
另一边贾赦带着邢夫人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将祖母留下来的人一一让邢夫人见过,又对她说道:“稍晚些时候母亲应该会与王氏说明,我冷眼看了这几年,她也没什么机会和胆子动手脚,账面应该还算干净,你也不用顾忌其他,只管带人与她要了账本和库房钥匙便是。”
看着邢夫人老实点头又说道:“这些人曾经都是祖母身旁得力的人,后来管理庄子和铺子也是井井有条,本来她们已经到了荣养的年纪,偏因我受累,回来这个是非窝,你不可慢待。”
顿了顿又说道:“当然,如果有倚老卖来的你也不用过度忍让,打发了去便是。”
邢夫人又点了点头,应道:“老爷放心,我省得,会好生与她们相处的。”
贾赦点点头,又说道:“晚间便将琏儿接回来吧,贾珠三岁就启蒙了,现在琏儿五岁连三字经都背不全,我的这个母亲啊!”
再说是亲自教养,也不过派了一堆丫鬟婆子看着,闲时叫来身边逗个趣而已,哪会向祖母那般,耐着心一字一句地教导他。
“老爷是要亲自给琏儿启蒙吗?”
贾赦摇了摇头:“不了,我可没那个本事,等会我就下帖,等妹夫休沐的时候去趟林府,拜托如海帮忙请位先生过来,贾家的勋贵也就说着好听了,还是老老实实走仕途吧。”
邢夫人又点了点头,想起之前荣庆堂里的场景,不由得问道:“老爷当时为什么不直接要回荣禧堂呢?”
看老太太那时的表情,估计是会答应下来的。
贾赦看了看邢夫人,倒也没恼,只是解释道:“老太太也是一时被震住了,若是真在这个时候掐死了贾政,你觉得等老太太反应过来能护的住?不如双方各退一步。况且荣禧堂一个住的地方能值得什么,真要是让王氏再管几年家,这所谓的荣国府还不定能剩下些什么呢。”
看着邢夫人惊变的脸色,他又安抚道:“放心,现在王氏还没有伸手的胆子。而且荣禧堂留着也是好事,总能牵制着母亲一二,贾政一天住着荣禧堂,母亲就一天不会闹出什么大事。”
安抚好了邢夫人,又定好了后来的章程,贾赦便去书房写拜帖了。
邢夫人看着贾赦离去后,万分庆幸地与自己的陪房说道:“幸亏听了那嬷嬷的话,将今天发生的事和琏儿的事事无巨细地与老爷说了,让老爷清醒过来,不然现在估计我二人还站在荣庆堂门口请罪呢!”
是的,今日这出闹剧,邢夫人口中的嬷嬷功不可没,而这位嬷嬷自然就是担忧孙女的林母派来的许嬷嬷了,她本身也没什么恶意,不过是想帮着被二房压制的大房反击一下而已,就是没想到效果居然这么好。
当然,许嬷嬷也没多说什么,不过趁着姑娘与舅母告别的时候,找了个下人拉家常而已,真有个什么也不干她的事。
这边邢夫人已经开始跟着贾府曾经的旧人学着怎么管家理财了,那边贾母才将将缓过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