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得绷直,手中还握着一卷只展开一半的卷宗。他打起精神看了那半卷宗良久,终是目光下移落在了沈宴卿的身上。
“我之前就觉得你蠢,几次三番提醒过你要提防谢氏,结果你还是着了她的道。你就庆幸今天遇到个好人,不然若是个色鬼早就把你糟蹋了。”
“哪有什么好人,不过一个假装斯文的色鬼罢了。”沈宴卿轻揉着胀痛的额头,乏力的身子坐也坐不稳,只能随着车子不断摇晃。
沈寅止眸色一暗,手上不自觉用力硬是把卷宗攥出一道裂痕,“他叫什么?”
“郑柏。”
“可能你又要欠我一个人情了,到时记得还。”
沈宴卿撇撇嘴,“小气。”
他微微倾身,直勾勾地盯着她,“你还未回答我昨晚的问题。”
“连这点事情都想不清楚还好意思说我蠢,一根筋的憨货。”
她冷不丁地反客为主,在他面色阴沉之前她继续说道:“如今我与太子关系密切,爹巴不得把我贡到祠堂里只为讨太子欢心。你以为他偏心的是我,实际上他眼里只有仕途和权利。要不是我和太子扯上联系,你以为就爹那个薄情寡义的样子会带我回沈家吗。”
“动动脑子吧,别光有蛮力不会巧劲。”
沈寅止细想了一下,好像确实如此。
僵持片刻后他压下思绪,抬手轻拍在她额头的红肿处,自知理亏地转移了话题,“又跟兄长没大没小是不是。”
见沈宴卿不理他,他轻咳一声,神色不自然地问着:“那你脖子上的伤...”
沈宴卿瞥了他一眼,刚想开口马车又是一晃,她身形不稳直接摔在他怀中。
柔软的唇擦过他的脸颊,她慌乱地猛抓了一把他胸前的衣服才没有滑下去。
沈寅止滑动了下喉结,旋即面无表情地把她扔到地上,可那红到发烫的耳朵已经烧得他满脑子都是方才嘴唇摩擦过的触感。
刚到沈府,沈宴卿才迈入大门就看见谢氏满脸泪痕向她走来。
“卿儿!”谢氏扑通一声跪下,“都是姨娘的错,是姨娘一时疏忽险些害你失了清白!”
那声音喊得响亮,引得过路的人纷纷侧目偷听。
“卿儿!就让姨娘在门前长跪忏悔,让世人瞧瞧我这失职的姨娘是多可耻!”
沈宴卿冷冷盯着她,可她脸上却仍是挂着淡淡的笑意,“姨娘何处此言,我不过贪杯睡上一觉。姨娘还是快快请起,深秋天凉,姨娘若是冻坏了身子让这沈府无人打理,最后不管落到谁的手里想来也比不上姨娘做得周全。”
谢氏身子一僵,她顿感沈宴卿话里有话。
沈宴卿哀愁地垂下眼帘,“其实也都怪卿儿不省心,你看卿儿归家两天姨娘就哭了两天,卿儿这就找爹爹认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