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岩满脸肥肉拧作一团,指着后方战船说道:“令公子不是喜欢仗着人多欺负人少么?那本将军今天也学一学他,老都督以为然?”
魏泉咬牙切齿道:“岳岩,你不要欺人太甚!”
岳岩昂起头,冷笑道:“现在知道欺人太甚怎么写了?早他娘干什么去了?魏文龙拿兵符的时候,你个老不死的就该想到有这一天。”
魏泉眉头紧锁,牙关紧咬嘴唇,渗出丝丝血迹,要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即便世子李泓灏亲自对他开口,自己也不可能轻易将兵符交付给儿子魏文龙。
如今,琅玡王身在京城凶险难料,自己又被这个恶贯满盈的岳岩缠上,此等形势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魏泉厉声喝斥道:“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岳岩冷哼一声,“你儿子人头落地,算给了小王爷一个交代,可靖北王和世子殿下这块儿,你个老东西如今可是屁都没放一个!”
听到靖北王三个字从岳岩口中说出,一向在徽州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步军都督魏泉此刻浑身有些发麻,但仍硬着头皮说道:“如今靖北王身在京城,凡事自有陛下定夺。”
岳严呸了一声,厉声道:“废话!老子又不管你主子李淮在京城那边如何取舍,今个儿就是来专程来向你讨个说法的,懂吗?!”
魏泉往后踉跄倒退两步,指着披甲男子颤声道:“岳岩你想清楚,此事要再闹大,就算贵如靖北王,也免不了被牵连甚多!”
岳岩点点头道:“那是自然,所以本将军来徽州,目的只有一个。”
魏泉眉头紧皱,不解道:“什么目的?”
岳岩指了指魏泉,作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语气冰冷无比,“让你自刎。”
魏泉如坠冰窟,浑身止不住发笑,声音颤抖,“你疯了吧?凭什么以为我会心甘情愿去死?”
岳岩平淡道:“你有两房妻室,生了三个都是女儿,子嗣只有大房所生的魏文龙一人,所以对这个儿子,你个老不死的从不多加管束,任由他鱼肉乡里,作恶一方。”
“不过,这只是明面上的。”
魏泉听到后一句话,猛地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向面前凶恶男子。
岳岩接着说道:“五年前,你在休宁郡青楼结识一名女子,说来也奇,这娘们儿不仅爱你如命,竟还为你生下了一个小儿子。”
“不过此女出身风月,你怕将她纳为妾室有损自己名声,所以便暗中派人在休宁郡建了一所偏僻府邸,命专人看护她们娘俩。”
说罢,岳岩从怀中掏出一块带血长绢,以及一串长命锁,丢到魏泉脚边。
魏泉赶忙拿起地上那串长命锁和绣有牡丹花的染血长绢,再三确认之后直接瘫坐在地。
岳岩拖着臃肿身子蹲下来,阴恻恻道:“放心,他们娘俩如今只是受了些皮肉之苦。”
魏泉牙关打颤,问道:“此话当真?”
岳岩冷笑一声,“祸不及无辜之人,老子身上背着的人命太多,不想徒增杀孽,但今天若是谈不拢,本将军并不介意以后跟阎王爷那边谢罪的时候多算上她们娘俩。”
魏泉双目紧闭,沉思良久,艰难从嘴边吐出二字,“也罢!”
岳岩站起身,拔出佩刀,丢到老人脚边。
魏泉拿起那柄长刀,置于脖颈,眼神决绝道:“只要我死,忠武将军就能放过她们娘俩?”
岳岩平淡道:“本将军向来言而有信。”
魏泉仰天大笑,厉声道:“好,将军既有忠武二字冠名,那本都督就信你一回!”
说罢,老人瞪大双目,一声不吭手持长刀抹于脖颈。
鲜血从老人脖颈涌出,魏泉身姿笔挺,缓缓倒地。
岳岩弯腰拿起老人身旁那柄染血长刀,帮他合上眼睛。
做完这一切,男子将长刀归于鞘中,望向京城方向,喃喃道:“大将军,您以前说过只要龙骧军在北境一天,世间就无不可为之事。所以这次您也一定要从京城平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