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道:“所有星位都将凶吉往复,每个拱门内都可能触发险境,要是没遇上"走马灯"还好,一旦遇上,便会难以摆脱虚实的纠缠。”
赵胖子听得云里雾里,“什么走马灯?”
“就是那只会喷火的妖怪,传说中能够倒放人的一生景象的阴物,我们刚才所见的画面就是它记录下的某个人的记忆碎片。”
傅长宵对此不感兴趣,他此时更关心的是如何脱困,于是又道:“这些玩意会纠缠我们多久?”
贺老道的眉毛上像是压了两座大山,眼睑丧气地垂着,看得赵胖子差点掏出两根牙签帮他撑上去。
“当然是不达目的,绝不罢手。”
说完,贺老道已经跨出了竹林,这次眼前出现一扇朱红色的大门,门头悬挂的花灯随风摇曳,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事,门前聚集了三五个帮佣打扮的男女,其中一个大嘴女人说道:“老爷子都死好几天了,老板怎么还不发丧?”
另一个身材粗壮的女人压低声音道:
“说是要把老爷子送去和老太太合葬,现下正在选黄道吉日,不过依我看,他们是把人作践久了,这会子正在想法子找补。”
她这话还没说完,旁边一个圆脸小姑娘搓了搓胳膊,害怕道:“我反正是不想干了,自打老爷子死了,我睡觉都不安生,每天晚上都能听见宿舍门被敲,客厅里的东西也总是被砸在地上,更可怕的是,我昨天看见前院的水池边全是被撕开的鱼,血糊糊地丢得满地都是,害我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隐在墙根处的傅长宵不等听完,转身就往拱门那走,赵胖子忍不住回头看了眼人群,就听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接着说道:“这算什么,我听说老爷子死的时候,拿自个的血把整扇门都涂红了,警察来调查的时候,都说没见过哪个自杀的对自己这么狠。”说着,男人的眼睛不经意瞟向远方,岂料恰好对上了赵胖子的眯眯眼。
贺老道气得呵斥了他一句:“看个屁,又被瞧见了,快走!”
随着他的话音,门口聚集的几人骤然安静下来,接着就往他们这跑。
就这样走了四五个拱门,碰上了三回走马灯,而那些个类似“剧情”中的人物,一旦与他们对上眼,就会蒙上一层森森鬼气,或快或慢地缀在他们身后,穷追不舍。
傅长宵心惊肉跳地数了两回,那些人里边,除了十几个认不得的帮佣,还有三个漆夫人,两个漆老板,两个拄着竹杖的漆大爷和三个不同年龄段的小安,就连路都走不了的小安他爸,也慢慢爬过来一个…….
小安他爸看着最是孱弱,可在追来的途中,却徒手敲碎了两个碍事的大水缸,虽说水缸易碎,但仅靠一双肉掌进行破坏,那也必得有过人之力。
傅长宵看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本想让贺老道出个主意,摆脱这种“拉怪”似的境况,却见老道士头也不回地又赶往了下一个拱门。
傅长宵:“……”得,靠人不如靠己。
在他看来,漆老板这宅子再怎么一院套一院,一门接一门,也总归是座住人的宅子,所以肯定会有大门、侧门等出入口。
且不管什么阵不阵的,把遇见的大门都挨个开一遍,就不信找不到出口!
而且,现世灵气衰弱,一个没有“续航”能力的阵法,想必不会比他还扛造!
再者说,看如今这情况,找到出路的希望很是渺茫,还不如另辟蹊径赌上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