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随珠这一早都紧跟在黎晚音的身后未能找到借口离开,自然也就还未来得及与方景意安排的人对接,并将人引到内院,此刻瞧见那人腰间系着的嫩粉色荷包,以及手中紧紧攥着的两个信封,只觉耳边似传来了“嗡”的一声,眼前也有金星闪过。
【我还没来得及将他领到埋信的位置,他是怎么找到的?!】
她的心底陡然升起浓浓的不安。
方景意此时全部的注意力都被正朝着太子跑来的范元鹏吸引,半点都没能发现姜随珠脸上惊骇的神情。
他只觉心中有浓浓的得意。
【你们祝家的好日子就要到此为止了。】
【方才梁颂虽然没能成功让黎晚音丢脸,但也无所谓,反正稍后她便也会跟着祝时桉一起入狱了。】
黎晚音:“......”
破案了。
原来方才就是你小子使坏。
高呼“太子殿下”四字的玄衣男子已经跑到了眼前,黎晚音连忙拉回了思绪。
那人看着明显就是个文官,不过几步路的工夫就已经像是快要喘不上气,他一路小跑到了太子方景淮的跟前,双腿一软便就地跪了下去。
“下官范元鹏,有要事禀报——”
范元鹏将双手置于头顶,手中还紧紧攥着两个沾染了泥土的信封。
“臣举报,骠骑大将军祝时桉与大晟二皇子私下有书信往来,祝将军有通敌叛国之嫌!”
此话一出,立刻就如将火引扔入了油锅一般,将方才还分外祥和的氛围瞬间便搅成了一摊浑水。
“祝将军怎么可能叛国?!”
“祝时桉几日前才将大晟打得闻风丧胆,你说他会与大晟皇子私通叛国?”
“这......话可不能乱说。”
祝时桉在朝中虽与不少人因立场关系数次针锋相对,但其对大渊的忠心却一直未曾有人怀疑。
此刻出声的人中,无论是二皇子的党羽,还是太子手下的官员,竟无一人说出怀疑祝时桉的言论。
众人的情绪都还算平静,就连被牵扯进旋涡之中的祝家人也未曾有太过剧烈的反应。
只是方才还一团和气的祝老夫人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她由贴身照顾的张嬷嬷搀扶着起身,一步步走到了黎晚音的身侧,被黎晚音顺手搀扶了过去。
“我祝家三代忠良,老身倒要看看你能拿出什么证据,就要说我祝家通敌叛国!”老夫人的语调并不高昂,却掷地有声。
范元鹏面对众人的质疑并未吭声,只坚定地举着手中的两个信封,似对此事有十足的把握。
方景淮见此情形,表情严肃地几步上前,取走了他攥在手中的信件。
两封信的信封均已被拆开,里面的信纸也已被揉搓得不成样子,他却未曾因此露出半点旁的神情,直接看向了信纸上所写的内容。
方景淮的表情自开始看信起就变得异常难看,阅信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及至他将手中的两封信全都看完,他的手都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
“祝将军,”方景淮转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祝时桉,“你有何要向吾解释的吗?”
祝时桉点点头,却并未直接回答方景淮的问题,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仍跪在地上的范元鹏,他声音冷淡地开口道:“范大人。”
范元鹏应声抬头。
“你有何证据证明,这两封信是自我宅中翻出的?”他问。
一旁本打算抱臂看戏的方景意听到这里,心情终于不复方才一般悠闲。
【两封?怎会只有两封?】
他的目光穿过人群,与黎晚音身后的姜随珠遥遥相对,两人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骇。
他们此刻都意识到了情况不对,关注点却不是同一个。
两人之间的动作没能引起旁人的注意,范元鹏也按照先前被吩咐的那样,继续说他早就背熟的说辞。
“下官方才饮酒过多,想去如厕,便随意寻了个丫鬟引路,岂料那个丫鬟说她也是刚到将军府中不久,对地形不是很熟,七扭八扭地就不小心将我带到了祝将军与祝夫人所住的院中。”
“丫鬟看我实在已经快要忍不住,就说祝将军与祝夫人人都很好,不会在意这点小事,好心让我在逐夏院中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