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忍到了晚上,实在腹中饥饿,便想着出去找些东西吃,
奈何客栈的东西,连盘花生都动辄十几文钱,
我便摸到了客栈边上的不远处,花了三文钱,要了碗馄饨。
待馄饨上桌,还没来得及大快朵颐,
便听旁边有人议论:
“前街那间客栈里有人似是得了怪病,浑身的烂疮。”
“可不是,我婆娘在那家客栈做洒扫的,回来说,那还是个女的,脸上好大一块胎记,实在不堪入目。”
“听说不是本地的?”
“听口音似南边来的,也不知道怎么得的病,不过同行的看着倒像是富贵的。”
“听说南边临水,那里的女子不都是娇小可人,像水似的,怎么还冒出个不堪入目的。”
“嘿嘿,听我婆娘回来说的那话,似水是没有,化脓倒是真真儿的。”
“嗐,你这馄饨还吃不吃了...”
继而,便是一番笑骂。
而我碗里的馄饨,却是怎么都吃不下去了。
南边来的,脸上有胎记,同行是富贵的.....
这么听着,这么像清娘一行。
为证心中猜测,我连忙扔了碗,闻讯了叙话两人那间客栈的地方,
在他们不解的眼神里,匆匆去寻。
待找到那里时,已然入夜,
刚到门口,就见小二满脸不耐烦的往外扔东西:
“尽是烂疮,莫要脏了我们地方。”
隐约看着是一团衣服一样的东西,
待凑近了去寻,正是清娘随身带着的帷帽!
看来清娘,就在这里。
恰好此时,有一路行人住店,趁着小二招呼的功夫,
我溜进了后院里,猫着腰一路沿着门廊走着,
还没上二楼客房,却听角落里一处看着像是杂物间的门缝里有些许光亮,
却是传出了几句耳熟之声。
“你莫不是将图谱给了你那养女了?”
“我说了,那图谱早就不知被放到哪里去了。”
“哼,你以为我会信?你那养女早已不知所踪,莫不是得了你的信躲起来了?”
“。。。”
好一段无声之后,那声音又响起:
“清娘,你心中算盘我又如何不知,不过是到了明安主家面前,仗着手艺要压我一头,让我不能奈你何罢了。”那声音里带着阴狠:“你别以为那霞光缎便只有你能织,不过是仗着图谱里的法子,今日你能做出霞光,来日我便能参出天光月光,你若识相,趁早将那图谱给我,或是将你那养女的下落告知,我自不和你计较,给你一条生路。”
“我说了,图谱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死人是交不了差的。”
“呵,你以为你如今这副模样,就能交差了,主家极重容貌,你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还敢妄想求见?”
“我这副样子,拜谁所赐?”
“懒得与你多费口舌,两日之后我便出发,左右我做的云光缎与你不差几分,届时你死在路上,便是稍逊几分的缎子,这世间亦不过只有我能织罢了,主家最多责问几句罢了,而你.....掂量掂量吧。”
随即,那杂间的门被打开,刘瑞的金步摇在昏暗的烛灯之下很是显眼,却遮不住她脸上的气急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