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的还算幽静,将外面的禽畜嘈杂之声隔绝开来。室内有几样木制几案,地上铺着几具草席。
罗阳四处打量片刻,暗想老张原来是懂生活的。此处别有洞天,不会是他老人家私会相好的所在吧!
那几个孩童估计也是第一次来,爬高上低的又哄闹起来,被张老六挥手呵斥,一窝蜂的跑将出去。
张孙巨等孩童跑个干净,便开口道:“敝处寒陋,只有此间静室用以招待来往贵客。两位请坐。”
不过几案只有四张,张老六和后来的几位老者,也没争抢,都只是站着。
罗阳二人与张孙巨坐定后,一位妇人端着一壶酒走进来。看着三十多岁,羞答答的,面色黢黑,与眉清目秀的韩千千自然不能相比。
妇人给三人各自倒满一杯后,把酒壶放下便转身离开了。
张孙巨举起酒杯示意,却是看向邓禹道:“想必这位公子也是太学贵人,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张孙巨问出此话,罗阳却才想起,一路上忘记介绍邓禹了。
原来罗阳上次来时孤身一人,今次带着一个半大不大的年轻后生。张孙巨以为是他的童仆,但瞧着衣冠穿戴又觉不像。
而几人村中一路寒暄,罗阳也没介绍个身份,张孙巨有些拿不准。只等来到静室,招呼落座,这年轻后生自觉坐到次席。张孙巨便知晓,这位恐怕也是太学里的诸生,于是借着饮酒举杯相问。
“呀呀呀!倒是在下疏忽。张公,这位乃是我太学里的朋友,邓禹,邓仲华。”罗阳到底也只是个普通人,穿越到古代思维可能超前,但不代表做事就能面面俱到,毕竟前世的层次在那放着呢,大场面经历的太少。他进村后心思都在驴和买卖上,一时竟忘了互相介绍身份。
罗阳看着邓禹笑着向张孙巨举杯示意,知道这小子并不在意,便接着说道:“仲华,这位是张公,张家聚三老。”然后又瞥了瞥张老六等人,心中几个起伏,竟记不起几人的姓名。他索性不再继续,装模作样咳嗽了一声,将案上的酒杯端起。
随着罗阳的动作,三人仰头,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张孙巨呵呵笑道:“我等贫寒村家,无物以奉,只有此酒乃是关中名产白薄,其味甘厚爽心。二位如不见弃,请多饮几杯!”
罗阳和邓禹昨晚喝的便是白薄酒,只是张孙巨家的,味道有些不同,似乎浓烈了些。
果然!无奸不商,昨晚逐贫居的酒肯定掺水了!
而邓禹见兄长兀自品咂着酒中滋味,便接过话头道:“张公何须客气,此白薄实为酒中上品,可与宜城醪相比肩。今日有幸,承长者厚爱一尝其中滋味,真乃快事也!”
其实邓禹并不快乐,甚至还有点反胃。俗话说美酒虽好,可不能贪杯。他昨晚喝的五迷三道,今日又灌了这一杯酒,肚腹中又开始难受。
而宜城醪他也没喝过。是在家时听族中长辈论起天下美酒,偶然知晓南郡出产的宜城醪闻名南北,是为一代名酒。他拿白薄和宜城醪作比,只是说些场面话罢了。
不过张孙巨身为一个小小乡聚里的三老,他其实也不知什么宜城醪。但听得邓禹说的真切,夸赞自己家乡美酒,心里好不高兴,忙招呼张老六上前倒酒。
罗阳等张老六把酒倒满,未等张孙巨开口,率先说道:“张公,酒且不忙。今日我与仲华携手到此,特为买驴之事而来。”
罗阳如此说,是因为瞧着连个下酒菜也没,怕邓禹逞强,饮恨当场,便急忙转移话题。
果然,听了这番话的张孙巨眼中一亮,开口道:“不知郎君欲要买驴几头,购田几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