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演的几声催促,这才让张氏回过神来。她正正身子悠悠的吸了口气,开口道:“近日家中祸事横生,弄出许多狼狈,让两位叔叔莫见笑了!”
“我乃一介妇人,几日来惊惧恍惚,早已没了方寸。适才所言赎救君舅之事,还请两位叔叔做主。平日里家中一应大小具是君舅与我夫打理,如今有多少钱财我也不知,等点算清楚都拿出来送与游徼,救君舅性命吧!”
这张氏到底见识少了些,区区些许浮财,怎能满足得了郡县中大小官吏胃口。
刘演见张氏不明白其中厉害,便又开口道:“嫂嫂,游徼敢青天白日抓拿我刘氏宗人,身后必有所依仗。而其所依仗之人,无非县令与那郡中主事者。此皆贪得无厌之徒,这些钱财只如杯水车薪怎能让其罢手。如若敲骨吸髓施展起手段来,子张叔怕还要受些苦楚。”
“嫂嫂,做事须做彻。势关子张叔父性命,非重利不足以消弭祸患。不如舍下心将家业变卖,只留度日之产。所得钱财尽与那鼠子鄙夫,免得其再生觊觎,凭添许多是非。”
张氏听罢不禁悲从中来,期期艾艾的哭了几回,心中没有计较,最后起身让刘演和刘嘉在堂中稍坐,转身走入后堂。
不到片刻功夫,张氏复又转出,手中却多了几样东西。
她将其放在案上,开口道:“伯升,我乃闺中妇人没甚见识,也不好抛头露面。这些是家中所藏地契,你且收下,替我寻个主顾卖换铜钱赎救家君性命。”
说罢,张氏盈盈向两人施了一礼,又道:“诸事繁芜,家中孤儿寡母实难操持。烦劳两位叔叔多多挂心,等风波落定之后再行谢过。”
刘演和刘嘉见张氏遥施大礼,具都起身还礼道:“嫂嫂莫要见外,圣公乃是同宗兄弟,子张叔父又是长辈,我等岂有作壁上观的道理。”
两人将张氏劝住,又说了几句宽慰的话。刘演便将地契收起揣入怀中同刘嘉起身告辞,转身而去。
张氏将两人送出院门,收敛了脸上凄容,把头上白布解下走回内堂照看老夫人病情。
而刘演和刘嘉则回到家中,将怀中地契拿出,商议刘玄的这几顷田地该如何处理。
细想同宗之人如今日子都过的潦倒,即便有那闲钱的,这个时节也出不得头,只怕惹来非议弄得个趁人之危,重利轻义的名声。
而事出仓促,一两日间便要寻个大户将这几顷田地出手,倒也成了难事。
刘演和刘嘉大眼瞪小眼,一时没有主意。恰好有几位食客走来手中抱着酒坛,寻他二人饮酒作乐。
刘演便将心头事放下,且先喝个痛快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