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人家倒是用些上好的布料做些带裆裤子,所以有了纨绔子弟一说。
这两条裤腿罗阳前日套腿上还觉得通透凉快。
不过汗出多了走上这半程路,便越来越觉得磨的慌。
他怕再走下去磨破了皮蛰的难受,索性喊停朱佑,在路旁寻了一个石头坐下来,把腿稍稍敞开,略做休息。
“文叔,现今王氏当朝,刘氏姻亲多受倾轧,不知来家上下如今是个什么光景!”
朱佑站在道旁却不坐下,只是小声感叹。
“我那外祖家近些年战战兢兢,唯恐些许不是处,便要惹来祸端。来家身处长安,离朝堂咫尺之地,日子怕也难熬!”
罗阳闻得此言,思索片刻开口道:“来叔父虽然与刘氏有亲,一则祖姑母谢世多年;二则来家于长安经营日久牵扯甚广。”
“前日借住来府时,只知他宅门深闭,内中却养着许多宾客,热闹非凡。仲先且自宽心,不必忧烦。来叔父信义好客,你我二人又沾亲带故,说出难处怎不襄助。”
罗阳和朱佑你一言我一语,只因为今日休沐,来往长安太学的人流熙攘,二人说话间夹带着朝廷,是以不敢高声。
就这样两人低声说了一会儿,罗阳晃荡着两条腿,等到汗落的差不多,正准备起身继续赶去长安,忽得一声呼唤传入耳中。
“仲先,仲先兄,在此间作甚?”
只见一个少年坐在驴车上,招手向朱佑喊道:“好些时日未见兄长,可是要去长安城里玩耍?”
说话间驴车走到近前,不等车驾停稳,少年已跳将下来,笑嘻嘻走到二人跟前。
罗阳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少年却也生的俊俏。
但见他双目含光,灼灼然灵动非凡;面如冠玉,熠熠然才貌轩昂。
十七八岁的年纪,头上一顶进贤冠,身着素色襦布衣,身形消瘦,双耳略大,远远看去,端的是一位俊逸少年郎。
朱佑见了少年,开口道:“原来是仲华,今日怎动起闲情,要去长安玩耍?”
接着又向罗阳说道:“这位是邓禹,表字仲华,前些日还借了些钱费与我。说起来你二人倒也沾着亲,仲华出身新野邓氏,与你姊夫系出一族。”
原来邓禹和邓晨同是新野邓氏,只因为大家族枝叶繁茂,虽是同宗但血脉早已淡薄。
往上追溯三四辈才能寻到根系,是以往来便也不甚紧密。
刘秀几年间徘徊新野,倒也不识得邓禹此人。
“仲华,这位是刘秀,表字文叔。”
朱佑扭过头又向邓禹结束罗阳身份。
“文叔乃是长沙定王之后,舂陵侯同宗,见居蔡阳白水乡。二姊嫁于新野邓氏,姊夫便是你那族兄邓伟卿。”
“今年刚入太学,前些日患上顽疾不曾走动。如今大病初愈,我与他到长安城里拜望拜望亲友。”
等朱佑互通完身份,罗阳和邓禹各自向对方行了一礼。
只听邓禹说道:“小弟也去长安,想趁休沐日淘买些书简。两位兄长如不嫌弃且上驴车叙话,一同进城可好?”
罗阳此时正为后半程的路途发愁,闻听邓禹言语顿时大喜。
口里称了一声叨扰,与朱佑一同登上驴车,三个人晃晃悠悠的往长安城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