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第一次见皇帝,直到现在,她都在内心煎熬。
如果救,那就是在赌。赌自己运气好,能救皇帝一命,让百姓能得以休养生息。
如果不救,那也是在赌。赌外邦不会趁机来犯,赌朝中都是贤臣。
可后面这条,显然不太能成立。
外邦进不进犯不好说,但是哪个朝代没有作乱的大臣呢!
思虑再三,吃完午饭之后,谢庭宣还是把林予和沈末行喊到了一起。
这个事情,不是她一个人能决定的,首先林予和沈末行要有知情权。
如果他们之中有人不同意,那么她自己想再多也没有用。
她把林予和沈末行请进屋之后,把自己的想法和这件事情的利弊都说了一遍,屋内只有一阵沉默。
林予想了好大一会儿才开口:“我就说你好像心里藏着事情,原来是这么大个秘密。你在问我的时候,不就想通了吗?”
谢庭宣有些心虚:“阿予···”
沈末行最后表态:“哎,我糟老头子一个,这辈子治病救人无数。说实话吧,还真没人敢强迫我去给谁看过病。不过,若是救他一次,能避免战火纷飞,攘外安内,可抵得上救治万千百姓,也是值得。”
纠结了这么久的事情,没想到说出来没几分钟就被解决了。
谢庭宣自认为没有舍己为人的伟大情怀,可当这个人是林予是谢庭月,是她在乎的朋友时,她又如何才能独善其身?
林庭斋还在等着她回去研发新品,春耕夏收的那么群人还在等着她平安回去。
孙文中还有江月歌他们一家子,丝丝缕缕都让她不能独善其身了。
若是旁人,他们的死活她可以不顾,可她跟丰原县的牵绊已经轻易斩不断了。
这件事情决定好之后,在林妮儿的状态稳定后,谢庭宣和林予出了门。
孙府她尚未去拜访过,那位被她暴揍一顿的小子也不知道学乖了没有。
今天出门,主要是拜访一趟孙自修孙阁老。
既然要牵扯进来,那当然是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孙自修,那可就不止多出一条路了。
事关林予和谢庭月往后的生活,谢庭宣在去找孙自修的时候还是用心挑了礼物的。
十分精致的一方砚台,歙砚正在这个时代已经出了名。京都哪个文人雅士不以拥有一台歙砚为荣,毕竟这可是上供给宫里皇帝用的。
孙阁老的宅邸坐落在京都最繁华的街区后面,离安王府不是很远,步行过去,大概距离一刻钟的时间。
没有带安王府的人,也没有亮安王府的牌子,直接给了看门的人孙自修的信物。
谢庭宣和林予没多等,来开门的时候,身后还跟了一位老管家。
看到谢庭宣和林予两位年轻人,也不曾怠慢,急忙上前一步:“这位相公和小娘子里面请,阁老他已经在厅内等候二位了。”
被接去皇宫都不曾怂过,谢庭宣哪里会怕他区区一个阁老府邸。
阁老府邸占地面积也不小,跟百里安的府邸差不多大的样子。从大门口走到接待客人的客厅,走了近五分钟的路!
大厅内坐着一位头发花白,胡须也花白的老人家。
不用多问,也无需多问。能在孙家府邸坐主位的除了孙自修,她不做他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