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催促寒冰和睡莲,快去买手巾,睡莲此时已经无所谓,什么仪式感,就像是从商店买针线一样,就把自己钉到了薛家。手帕是平时小孩儿用的擦鼻涕手帕,洋布手帕比巴掌大一点儿,上面印着大红双喜,周边红花镶边。
睡莲清楚的记得,寒冰往手帕里包了十张十元的现金, 预示着十全十美。睡莲给他回过去六张十元的现金, 也预示着六六大顺。
就这样期待了35年的婚姻,被草草地钉在了随随便便的一句话上,不再反悔。
回家的路上,母亲没有放脸, 她对这个女儿是失望透顶。
到了学校,母亲警告道:“寒冰这个人不是一般的没材料,连最起码的一句客套话都没有,像这样没心眼不会处事的人,有你以后受得气。
车票不知道抢着买,礼品连个谦让的话都不会说,况且,买东西还是往他家掂。简直比榆木疙瘩还呆。”母亲越说越气愤,“他们家,寒冰在外上学不回来,花开住在婆家。一个院子里,只有他们翁媳二人,老公公出门儿、进门儿锁上锁下,锁谁呢?你那二嫂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你自己决定的事,自己心里有杆称吧。”母亲对女儿是苦口婆心。
“我知道,反正以后我们不会跟他们相处太久,寒冰常年在滨城,又回来不了几次。”
这时,父亲也推门儿进来,“咋样今天?”
“你问你那么宝贝闺女吧,气死人不偿命。” 母亲没好气的回答。
“既然定了,就不要抱怨了。再不好,还有个文凭,要知道大学可不是谁想考就能考上的,他这一点儿比咱闺女强,就中。”父亲开导母亲,没想到一下戳了马蜂窝。
“文凭,文凭。我当初找对象,俺爸也是图你个高文凭,结果呢?现在不还是拿着牛鞭子,往牛屁股上捅。”这是父亲一生的痛,被妈妈揭了一辈子的短。
“你这人就是不可理喻。”
“你才是个杠精。”妈妈的气正无处可撒。
“你就象只鸭子,全凭一张嘴硬,眼里看谁都不行。”
“就那也比你三鞭子打不出来一个屁,跟个闷嘴葫芦一样。”
“别吵吵啦,你两个吵了一辈子,不是也没分出个输赢吗?”
“不是因为你们姊妹几个,早离了800回婚了。”
“别光说嘴呀,现在就去离婚,中不中?”
订婚,不管是简朴与否,不像样也罢,总而言之,钱无论多少,婚算是定了下来。父母的争吵,自己的沉默,也都难以改变事实。 母亲本想着向父亲抱怨一通,能得到宽慰,然后想办法把婚退掉,或者是往后搁置一段时间。谁知不但没得到谅解,更使自己又多添了一层堵。急火攻心,当晚就躺进了医院。
睡莲此时方觉得自己过于草率,一点没有顾滤到母亲的感受,而母亲对自己的任性,还是那样地迁就姑息。她甘愿一人承受磨盘压心的痛苦,也不愿过于干涉女儿的抉择。因此,陷入矛盾不能自拔。
睡莲幻想着,自己的婚姻绝不能如此,肯定要开辟另一个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