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西声音有些发颤，小心翼翼的重复：“言哥，我后悔了。我们还能……”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抿了抿唇。

陶希言听清楚乔西的话后，身子微微一僵，很快又恢复如常。

两人都沉默了。

乔西见陶希言很久没说话，心里责怪自己太着急了，连忙补救：“我们能聊聊吗，言哥。”

陶希言面色没变，点了点头。

乔西刚要张嘴，护士拿着配好的药进门，看见屋里站着的人后也愣了一下。

扎针，调整好点滴速度，急忙离开。

这一段小插曲反而缓解了刚才两人间尴尬的气氛。

护士走后，乔西放松多了，若无其事的开口问道：“言哥，我有点好奇，我出国之后你是怎么跟陆呦在一起的。”

陶希言想都没想直接答：“忘了。”

乔西又问：“言哥，那你是真心喜欢他吗？”

陶希言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乔西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一个否定的答案，心里发毛。

左手按压在右手刚包扎好的纱布边缘，摩挲着，看起来无措又紧张：“言哥，你喜欢他是吗？”

陶希言低头，看着乔西发白的气色，右手因为埋针而肿胀的手背，还有新添的伤。

那纱布白的太刺眼了，晃得人眼睛疼。他从没想过陆呦背地里是这么一个人。

“喜欢？”陶希言不屑一顾的“嗤”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冰冷：“他人都是我们家养大的，还谈什么喜欢不喜欢？放在身边好用就行了。”

听见这个答案乔西心中窃喜，又怕被陶希言看穿，连忙低头，拿了张湿巾，假装要去擦床单上的血渍：“那你当初为什么还要跟他在一起。”

语气哽咽，尾音都跟着发抖，听起来像是要哭了。

陶希言哪见过乔西在自己面前哭。高中时候的乔西是骄傲的，冷的让人难以接近。

他这骤然一哭，陶希言立马慌了神。坐在床边抬手摸着乔西的头发，简单回忆了一下，总结道：“还不是因为你没良心，自己拍拍屁股走了。”

乔西睫毛随着呼吸疯狂抖动，透明晶莹的泪水顺着眼眶滑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低声喃喃：“可是我都回来了呀，我都回来了呀……你还是不要我……我是不是比不上他……”

泪珠断了线的落在病号服和床单上。

乔西哭的声音很低，时不时吸一下鼻子。

陶希言见不得别人哭，更何况乔西是他曾经喜欢过的人。

心口像被重物压着似的喘不过来气，拿过纸抽，伸手帮乔西擦掉眼泪，嘴里安慰：“没不要，谁说不要了，他哪里比得上你。”

陆呦在办公室忙了半天，整理完病历后，坐电梯下楼。

路过护士站，顺嘴问道：“三床的人怎么样。”

小护士支支吾吾半天，脸憋得通红，最后憋出来两个字：“没事。”

陆呦觉得奇怪，直接大步朝病房走去。

护士连忙追出来，小声喊：“别去！别去陆主任！”

两人刚走到病房外就听见屋里人说的那句——“谈什么喜欢不喜欢，放在身边好用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