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希言拇指在方向盘上搓了两下,语气不悦:“后座有刘嫂给你带的汤。”
保温盒外面还套了一层保温袋,掀开盖,热气还在。陆呦也确实饿了,拿起来就喝。
鸡汤入胃,身子瞬间就暖起来了。陆呦喝了几大口之后就没有那么饿了,小口小口的往下咽。
陆呦能感觉到陶希言黑着一张脸其实是有话说的。正好他也有话说。
三年前的陶希言生气是从来不会给他递台阶的,今天没给他扔下都很反常,想等着大少爷主动开口那是不可能的。原来陶希言不说陆呦也不说,冷几天都是陆呦先忍不住去哄人,哄也哄不到点子上,不解决问题,只顾一味认错。
和好后,陶希言惯着他几年,他慢慢学会在爱情里,没有什么上位者和主导方,平等健康的关系一定是多沟通。两个大男人相处,没那么娘们唧唧猜来猜去的小心思,长嘴是干嘛的,有事就说,不满就吵,都直来直去的爽快点。
陆呦委屈归委屈,但一想到刚才在陶母面前的承诺,不打算跟失忆的人计较,主动问起:“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陶希言这次没有摆出拒绝沟通的样子,厉声说道:“你问我?病房里说的话你自己不记得吗。”
陆呦放下手中汤勺,侧过身子:“是,话是我说的,可……”
天色开始变暗,山路上只有双车道,陶希言开的很小心。陆呦的解释说来说去也只是狡辩,陶希言没有耐心听。
车行驶到弯道,陶希言单手打轮半圈,截断陆呦的话:“陆呦,你还记得自己身份吗?”
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这句话一盆冷水从头泼下。
陆呦低下了头,捏着勺子在碗里搅了几圈,低声问:“你在外面全都听到了吗?”听到乔西的话了吗?只要你说没有,我就一句一句的解释给你听。
耳边响起一声冷笑:“不然呢?”
最后的一丝希望也随着……烟消云散。原本还心存侥幸,以为陶希言没听到几句话,有什么误会。
“所以你现在想说什么。”
陶希言看了眼倒车镜,陆呦低着头看不到表情,只能看见头顶的旋。
“在家乖一点,在外做符合你身份的事。以后时刻记住这句话。”
是陆主任,也是陶家的养子,别出做出格的事,丢了全家的脸面。也别忘了自己的初心,医生是治病救人的,手中的手术刀是神圣的,不是你拿来威胁人的工具。
陶希言还记得陆呦主刀第一台手术回家后眼中的兴奋和骄傲。不管这几年发生了什么,未来又将如何,别弄丢了自己。
“符合我身份的事?”
陆呦嘴角抬了一下,露出了一个无力的笑:“你放心,你既然把乔西送到我眼前了,我就一定会治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