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下午,朝暮小队在任务大厅结算完贡献点回到别墅。
李新亭先回屋洗漱,换了一身比较正式的衬衣套装,他待会儿得去跟周富吃饭。
时间定在傍晚六点,还有一个小时。
“待会儿贺宁跟我一起去。”他坐在沙发上,边跟吴昶清点这次收集到的物资数量。
“好的先生。”贺宁点头,先去厨房拿一些食物垫肚子。
“贺哥,为什么就只有你一个人喊我姐夫先生啊?老徐他们都是喊老大来着。”
辛棠好奇地凑过去,路过门口的辛酒都走进厨房想听他的回答。
贺宁笑了笑,也没藏着:“我是最早跟着先生的人,朝暮组织创建好之后,就免不了要跟其他组织的人打交道。”
“道上的人虽然平日里舞刀弄枪,却仍然对文化人有天然的在意,稍微大一点的组织,二把手都是喊话事人为先生以示尊敬。”
“先生本来也是名牌大学高材生,行事风格与原则也跟那些人不同,先生这个称呼我叫的心甘情愿,久而久之就习惯了。”
“老徐他们加入的时候朝暮组织已经度过了新手期,一刚开始是组织里的新人,都是跟着其他人一起喊的。”他解释一遍。
“原来是这样,贺哥,你当初是为什么会跟着姐夫在道上混啊?”
辛棠早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按捺着没开口,这会儿瞅着机会压制不住心里的好奇,直接问了出来。
贺宁长相硬朗,瞧着正气凛然,实在不像是黑道中人,反而像军队里忠心耿耿的教官。
“我爸出轨后我就跟着我妈,家里没钱,住在城中村里,那一块儿混混特别多,经常骚扰她。有一次他们喝了酒后想来硬的,我跟他们打了起来,失手杀了一个人。”
“那会儿我刚上初一,因为过失杀人和未成年的原因,在牢里关了四年就出来了。有这份案底,肯定是读不了书,没有学校会要我,我只能出去打工。”
这些事已经过去很久了,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能够平静地说出自己的经历。
“好景不长,两年后我妈检查出来肺癌,为了给她凑医药费,我就接了一些帮人催债的私活。”
“期间得罪了一个混混头子,最后不仅钱没拿到还被迫按了十万债务的欠条,我妈也因为没钱做不了手术在那段时间去世了。”
“精神崩溃的我拿着刀找混混头子拼命,期间正好遇见先生在教训他们,原来那群混混还收了李家其他人的钱想在高考前打断他的手让他参加不了考试。”
“他知道了我的事后,帮我一起逼着混混撕掉了我的欠条,还帮忙给我妈找了身后安置的墓地。”
“没过多久他就问我说想不想跟他干,我当时没什么其他想法,我的人生已经乱成一团糟,他是我的恩人,我这一生都报答他的恩情,此后,我就成为了组织的二把手。”
贺宁平淡地讲诉自己的过去,临末,他笑了一下,“这些事大成他们也都知道,并没什么不能说的,过去快四年了,我也早就走了出来。”
他的前半生为了母亲而活,后半生则甘愿成为先生最忠诚的副手。
“贺哥,以后我们小队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辛棠语气坚定,她知道贺宁不需要安慰,过去的事既然决定放下,那他们只需要一心一意往前看。
辛酒也抬手跟贺宁碰了下拳,那本书里根本就没有提到小队成员末日前的人生经历。
她此刻更进一步认识到,她身边这些鲜活真诚的队友们一定是真实存在的生命体,绝不是平面单薄的纸片人。
“当然,我一直坚信这一点。”贺宁笑着扬了一下手里的矿泉水。
六点,李新亭带着贺宁准时出现在接待区二楼。
“李队长,基地长在餐厅等你了,这位兄弟就跟我一道用餐吧。”
陈流朝李新亭做出“请进”的手势。
李新亭对贺宁点了下头,推开餐厅大门。
“周先生,久仰。”他跟桌前的中年男人握手。
“李兄弟客气了,现在像你这样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四级异能者的人可不多,更何况你还这么关心团队,有责任感是好事。”
周富示意他坐下,话里虽带着笑,实际上却在计较着点他上次推拒用餐的事。
“说起这个我先跟您当面道个歉,实在是队伍人数比较多,不多做点任务囤物资我心里的确不放心,还好您没有因此生气,看来基地里人民对您宽宏大量的评价果真不假,我还需要向您学习。”
先道歉,再吹捧他一段满足其虚荣心,最后说一句自己也得向他学习,李新亭与这类自大虚荣的人谈话已经驾轻就熟。
周富脸上的笑意果然真实了几分,眼角的皱纹汇聚在一起,他拍了拍李新亭的肩膀,笑道:“不用这么见外,我欣赏你身上的责任感,来,吃饭,我们边吃边聊。”
李新亭依言动筷,期间周富时不时问一问朝暮小队从宁城来到平安基地途中发生的事,他有选择地说了一些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