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颤颤巍巍，夹着哭腔。

尾调被黏腻的拖长。

顾怀瑜伸出手摸着沈姒的小脑袋，稍微弯下腰，哄着问道：“写不出来会怎么样？”

他像极了一个哄小孩儿的家长，沈姒撅着小嘴说道：“打手心，一个打五下。”

夫子已经给她两次机会了，结果她都没有写出来，这次写不出来，肯定逃不过打手心了。

“打手心啊——”

顾怀瑜拖长声音，垂眸看着沈姒握着毛笔的手。

他的粉团子应该很少用毛笔写字，白皙透粉的小手上，已经沾了好几块漆黑的墨块，脏乎乎的。

顾怀瑜直起身，狭长妖冶的凤眸带着笑意看向山行之。

山行之为人师向来以严厉着称，顾怀瑜幼时还在京中的时候，山行之曾经教过他的课业，资质聪慧如顾怀瑜都被山行之罚过。

面壁思过足有半柱香才放顾怀瑜回去。

他倒是没有打过手心，不过山青挨过，掌心隔三岔五地肿得老高。

换成他的姒姒的话，估计也是逃不过的。

到时候杏眼里又噙满了泪珠，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啧。

他好像又点不喜欢。

何况，他的明珠不是因他落泪，顾怀瑜更不喜欢。

他垂眸看着沈姒细长的脖颈，问道：“一点儿都想不起来还是哪里记不清楚？”

“啊？”

沈姒抬头，杏眼眨巴眨巴地看着顾怀瑜，眼神娇憨。

“嗯？姒姒，一点儿都想不起来吗？”

顾怀瑜弯腰，修长的手指揉捻了沈姒的两下饱满的耳垂，狭长凤眸带着两分柔和看着沈姒。

沈姒粉唇微张，刚要说话，就被山行之的“王爷！”严厉的打断了。

“夫子不用紧张，本王又不会告诉她怎么写。”顾怀瑜一边说着修长的食指在桌子上轻点了两下，比画着和沈姒说道：“姒姒，想想那幅插画，是怎么画的？”

沈姒垂头，认真地看着顾怀瑜的手指。

他好像在画画，又好像在写，但足以让沈姒模糊的记忆变得清晰。

沈姒的杏眼变得亮晶晶的，“我知道怎么写了！”

顾怀瑜摸了两下粉团子的头，哄小孩一样：“那快写吧。”

等沈姒把写好的宣纸递给山行之的时候，才发现夫子的脸有点黑。

沈姒心里有些打怵，好像作弊了又好像没有作弊，应该不算作废吧...........

顾怀瑜拿过沈姒手里的宣纸，递给山行之：“夫子，本王都看过了，王妃都写对了，没有错处。”

山行之额角青筋崩起：“........”

沈姒被家长包庇，脸上刚褪下的热度再度烧起，不好意思磨磨蹭蹭地站起身，小手害怕地握着顾怀瑜的尾指。

顾怀瑜眉毛微挑，低头看着站在一旁的小王妃，唇边是压不住的笑意。

山行之觉得简直没眼看，干脆眼不见为净，“今晚王妃记得将每个字都抄写十遍，明日课前老夫要一一看过。”

说完径直离去。

夫子终于走了，沈姒长舒一口气，抬头看向顾怀瑜。

“王爷，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

“不是。”沈姒摇摇头，顾怀瑜好几天都没叫她过去，她没有前几日觉得空荡荡不快乐，抠着手指，声音绵软。

“我以为我真的失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