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叔,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贾申明喝了口茶,撇撇嘴,然后又嫌弃的看了慕之一眼,“我可是知道,平时里你就是粘上丁点儿的尘土都要重新换衣的,怎的这次连这种乞丐的破烂衣服你也穿得下?你所图为何?”
“有何穿不下?”慕之挑了挑眉,“京城最近的乞儿失踪案,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官府到一直也没有什么进展,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说,这次也不是一无所获!”想到那个总是带给人意想不到惊喜的夏竹青,慕之心情颇好,眉眼弯弯,嘴角上扬。
“哦?”贾申明落了一只,看到慕之难得的好心情,他的心情便颇不舒坦,于是笑着讽刺道,“你所说的收获,不会是那个又酸又臭的小乞儿吧?你的眼光可真是越来越差了,虽说江湖上卧虎藏龙,可我不明白了,一个小乞儿能有什么值得你如此的?再说了,这么普通的案子丢给刑部李尚书就行了,还需要我亲自出马吗?”
“申明,你别忘了,死的是岳之恩视为命根子的独子,而岳之恩的背后靠山又是谁,这件事情林尚书摆不平的!”慕之一子落下,站起身来就往外走,“好了,你输了,我回京的事情先不必告诉皇兄。其实我也想看看,这个夏竹青到底还有什么能耐。明日我会跟着一起去,这些年我甚少出现在京城,岳之恩应该并不认识我,对了,明日叫上寒亭,他只需在一旁观看便可。”
贾申明望着已经消失在夜色中的慕之,玩味的拿着一颗棋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哈哈大笑不止。
第二日一早,贾太师带着夏竹青一行人来到岳之恩在京郊的别院。
夏竹青穿着一身干净清爽的小厮的粗布衣,想着昨晚自己整整换了五桶水才将身上那些污垢洗去,一张老脸总是忍不住泛红,实在是太丢人了。现在身上虽然穿的是下人的衣服,但总胜过那衣不蔽体的乞丐服,夏竹青眉角上扬,神清气爽的走在慕之身边。今日的慕之一身白衣如雪,气质淡雅,神情间也有着一种超然物外的淡然与平静,无端的让她那颗忐忑不安的心逐渐也变得淡然起来。
知府岳之恩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由于成亲多年没有子嗣,在岳老夫人的主持下,三十岁时纳了表妹为妾。而纳妾之后的第二年,多年不孕的岳夫人终于为他生了一个儿子,那个孩子便是岳敬天。因是中年得子,岳老夫人与岳之恩对他极为宠爱,真的是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看在手里怕丢了,没想到如今却是阴阳相隔,这世间最深沉的痛,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了。看着一脸老态、步履蹒跚、几乎一夜白头的的岳之恩,想必在这个无后为大的传统社会,岳敬天的死对他的打击是致命的,对于失去独子的岳之恩来说,日子虽然还在,但生活早就不在了,所以也就可以理解为什么岳之恩这么近似疯狂的沿途搜捕捉拿乞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