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扶着江宝伶,眉眼间有了一丝动容,她看向江婉柔,脸上浮现着一股说不出的深意。
“江姨娘真是心善啊,为了一个婢女就能自请去祠堂罚跪......”
“只是江姨娘一个妾室,实在是没有资格踏进阮家祠堂一步,所以这好话嘛,只能任由江姨娘说了。”
阮卿捧着手炉,一张清冷的脸看起来实在美艳,按她的话来说,这么多年,即使江婉柔总揽掌家大权,却没有半点资格踏进阮家祠堂,其实说到底不过空有一层身份罢了,所以今日这话倒引起众人一阵鄙夷。
江婉柔眼底划过一抹愠怒,她没想到自请去祠堂罚跪也会被阮卿这个丫头暗讽一番,关键是,她可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才选择这样做的。
她脸上一副尴尬之色,大有一种被欺负了的错觉,“枝枝,你......”
“就算你心里对我这个姨娘不满,也不能如此任性,将气全撒到一个小丫头身上。”
“霜儿......霜儿可是正经买来的丫头,你这一下子打死了,我可怎么给外人交代。”
江婉柔说着,脸上就掉下两行热泪来,她说来说去,今日就是要坐实了阮卿胆大包天,滥杀无辜的罪名,此后,再无一人将她的姨娘身份挂在嘴边。
阮卿冷冷扫过她一眼,而后淡然道:“姨娘可不要胡说,姨娘虽是父亲的妾室,可手里却握着只有当家主母才有的掌家大权,府里的买办调度也全是江姨娘说了算,我一个病秧子又有哪里来的不满。”
“倒是江大姑娘,明明知道我的身子不好,还来扰我清静,耽误我休养。”
“若我将此事告知父亲,不仅连江大姑娘要因此受到责罚,或许连江姨娘也会被父亲训斥。”
“你......你敢!”
“我父亲可是知县,难道还治不了你了?”
被抱在徐氏怀里的江宝伶从未见过死人,她蜷缩在霜儿的尸体不远,此刻已经如失了魂般疯魔,听到阮卿提起自己,她忽的又回过神来。
“娘,爹爹去哪里了,你快去将爹爹请来。”
“让爹爹来为我做主。”
江宝伶紧紧抓着徐氏的手腕,口里振振有词,半句都离不开江迢,在她心里,只要自己的父亲见到了她的惨状,就会毫不犹豫的将阮卿打入大牢,就像小时候,她犯了错,爹爹和母亲维护她那样。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如此张狂,不过是给江迢这个好父亲再多加一条罪名而已。
阮卿看着徐氏怀里的江宝伶,就好像看着一个傻子一样,她半眯起一双眼睛,忽的发出一声冷笑,道:“江大姑娘,或许你该好好考虑我的话,江大人放着松子县的百姓不管,却来到大晋看望江姨娘,或许有朝一日,真能让人找到江大人擅离职守的罪名。”
“我朝律令,大晋官员,凡有犯下不作为之罪的,轻则贬斥,重则......流放烟瘴苦寒之地。”
“江大姑娘要不要猜猜,江大人如此玩忽职守,会不会真的被别人参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