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头下站了这么久,如今靠近炭炉的江氏一干人只觉得浑身汗涔涔的,即使穿的薄衫,也依然洇湿了后背。
江婉柔拿着帕子掩面,眼底露出一股讨好,她欲上前却听到身后一阵声音传来,“这便是阮妹妹吧,果然生的好看,当得起这京都里的一抹绝色啊!”
阮卿一双凤眼敛着,这才抬头循着声音看去,她拧眉道:“这位是?”
江婉柔笑意吟吟便拉过那男子的手上前两步道:“枝枝,这便是我从前给你说过的我哥哥家的儿子,叫做江卓,枝枝唤他卓哥哥就好。”
“阮妹妹......”
那男子又唤了一声,阮卿才微不可觉的打量了他一番,一身青色镶边长袍,青玉缎带,头上束着乌青玉冠,虽面带笑容,一双眼睛里却藏着几分轻浮之色。
江迢虽是一个小小知县,可名下的儿子只这一个,其余的便是姑娘,江家自然宠爱他,只是眼前的可是阮卿,刑部尚书家的唯一嫡女,又受天子几分疼爱,他竟也起了心思,胆子也实在是大。
阮卿挑了挑眉,眼底划过一抹讥诮,她一字一顿道:“什么卓哥哥不卓哥哥的,那是江姨娘家的亲戚,与我可无关。”
“这......”
江婉柔面露尴尬之色,方才还一副讨好的样子像被浇了一盆凉水。
在沉栀院时,她便打定了主意,要让自己娘家的人先来见见阮卿,却没想到来了露华院就被阮卿甩了脸,她面上有些难看,可她想,连自己娘家的人都在阮卿这里丢了面子,那日后阮卿自然也成了自己与哥哥共同的仇人。
“我说你这个小姑娘,柔儿可是你的姨娘,是这府里唯一掌家的人,你也如此不尊敬,难怪你从小没了母亲,说出话来竟如此伤人。”
“我们来了阮府,便来你这露华院,你倒好,竟生生叫我们在太阳底下站了那么久,我看,你还真是不知好歹。”
江家大哥怒目圆睁,满嘴的愤愤不平,先前因为在院子门口被晾了那么久,他的肚子里本就有股闷气憋着,如今又遇到阮卿给他甩了冷脸,他一个堂堂知县自然觉得丢了面子。
没来大晋前,他便听到江婉柔说起,说阮府的这位大姑娘性子差些,对待她们这些地位低贱的姨娘庶妹更是没有好脸色,如今他真正来瞧了,才觉得江婉柔说的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这阮卿哪是性子差些,分明是跋扈。
一个死了母亲的病秧子竟还如此不懂得礼数,也难怪他的妹妹和侄女在这府里过得不好,江迢心里越想越气,誓要替江婉柔好好教训教训眼前的人。
“我说......”
他长呼一口气欲开口讲起那些礼数尊卑,却被身旁的徐氏悄声拦下。
“娘,你拉爹爹做什么,哥哥好歹比她大几岁,怎么就唤不得卓哥哥了,我看,分明是她有失教养,才做出这些没脸没皮的事情。”
徐氏喝止道:“宝伶,住嘴,别在阮大姑娘面前失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