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之内,一片沉寂。
几人虽个个脸色不悦,但皆一言不发。
就这般坐着,待着。
良久良久,不知多久。
程随之再沉不住气。
起身,大步走到门口。
一把撩开门帘。
夕阳的光辉斜斜地照到脸上。
此刻虽未黄昏,却已将近黄昏。
呼——
不知不觉,这一天已快过完。
安芷梦揉了揉眼睛。
“ 随之,你干什么?”
程随之垂下头,幽然叹道,“ 憋闷难受,我出去走走!”
言罢,便抬腿迈出帐篷。
外边,很宁静,宁静的有点儿可怕。
仅有旗帜随风飘荡之声。
没有尸体,只有一滩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很明显,这里被人特意清扫过。
行未几步。
吧唧——
程随之感觉仿佛一脚踩进泥潭之中。
有种黏稠之感。
低头望去。
是血,鲜红的鲜血,正缓缓从面前的帐篷内流出。
大吃一惊!
猛然后退,远离此处。
帐篷之中,寂静无声。
稳下心神之后。
程随之小心翼翼地再次靠近,蹑手蹑脚地撩开门帘。
双脚再无法抬起。
厅内梁木之上,竟悬着一排人,死人!
鲜血,犹在滴滴落下,似乎还未冷。
每个人都被一绳索穿过喉咙上的洞,死鱼般吊在横梁上。
吊于最前方之人,应是此间领头之人。
不可思议!
这些人当时经历过何种冤屈、恐吓、危险、痛苦!
程随之除了骇然,仍是惊骇!
阿——
一声惊呼!
程随之猛然回过头去。
是安芷梦。
不知何时已悄悄站在其身后。
作张口结舌态。
“ 这......这里发生了什么?”
程随之慌忙左右张望,见无人。
连忙拉起安芷梦,快步回到琴剑山庄的帐篷之内。
但。
却忽略了角落里的一个人。
应该说是一个死人,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柳凤阳见归来二人面色难看。
淡淡道,“ 外边定然已是遍地断肢,惨不忍睹之象,莫要大惊小怪!”
程随之摇摇头。
“ 空无一物,只是邻旁帐篷内所有人已被赶尽杀绝!”
柳凤阳怔了怔,呐呐道,“ 怎......怎么可能?”
长须道人目光逼视着程随之。
突问道,“ 你......你确定天蚕教的人被杀绝了?”
程随之面容冷漠,“ 什么天蚕教,不晓得!”
白面道人满头冷汗,喃喃道,“ 无极门果然疯了,竟连天蚕教的人都敢杀......”
柳凤阳亦是直觉寒毛直竖!
赵浊阴恻恻一笑,“ 果然不出所料,传位之仪就是一个幌子,此番可谓一网打尽,省着大动干戈跑遍南北寻找那一小小之物!”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
程随之与安芷梦听的一头雾水。
白面道人直挺挺坐在床榻之上,全身僵硬,好似在等待死神降临。
长须道人脸色阴沉,右手不停地捋动胡须。
“ 柳公子,事已至此,咱们可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柳凤阳怒道,“ 无极门不动,本公子不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慌什么?”
黄姑娘悠悠道,“ 只能静观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