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你!
即使化作飞灰,音容笑貌亦不会从脑海中抹去!
发色黑白相间、留有长须的严博昌。
大步而来,双手颤抖着,一把紧紧地抓住了陈尚尊的肩膀。
老泪纵横!
严博盛站于一旁。
用宽大的衣袖擦拭着眼泪。
无论如何用力,亦是擦不掉、抹不净!
索性,就任由它顺着面庞滑落吧!
见故人!
有些许驼背的陈尚尊,腰杆挺的绷直。
“ 欢笑情如旧,萧疏鬓已斑。”
“ 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
兄弟情!
情深似海!
程随之亦被气氛感染,不觉泪流如注!
“ 老三啊老三!”
严博昌虎目怒瞪,咬牙切齿。
心有万千语,不知从何说!
“ 你我离别是少年,再见竟已至暮年!老三,你于心何忍?”
严博盛依旧温文尔雅。
此时却满脸悲伤。
“ 路途虽遥远,但我一刻不敢懈怠!严大哥,严二哥。”
陈尚尊双目通红!
风过叶扬,衣带飘摇。
时隔多年,三人的手终于再次握到一起。
童年时的欢声笑语,犹在耳间回荡!
“ 休要让小辈儿再看我等三个老家伙的笑话了,这军部大门是让进还是不让?”
严博昌闻言一愣,大手抹掉眼泪与鼻涕。
转过头,盯着军部内凑出的脑袋。
“ 小兔崽子们,都给老子滚进去,该干啥干啥去!”
听到吼声之声!
士兵们一个个溜得比兔子还快。
眨眼间,空空荡荡,不剩一人。
严博昌用力搭上陈尚尊的肩膀,唯恐一放手,就会丢失一般。
陈尚尊感受着肩膀传来的疼痛,一脸苦笑,摇了摇头,随其向军部内走去。
严博盛一脸笑意,向程随之招了招手,紧随其后。
......
未曾想到,此二人来去如风。
未赶至军部大门处的石啸宇,半路又折回小院。
鞍前马后,端茶倒水,忙的连汗水都来不及擦。
“ 你小子别在这无事献殷勤了,坐那儿,老子给你介绍介绍。”
石啸宇明事理!
严博昌看在眼里,高兴在心里,嘴上却丝毫不软。
“ 这是我严家老三,陈尚尊,你喊陈伯伯就好。”
严博昌亲切地拍了拍陈尚尊。
擦着汗屁股还未挨到椅子的石啸宇。
急忙站直身子,弯腰鞠躬。
“ 陈伯伯好,久仰您的大名!”
严博昌转而指着程随之,疑惑地望向陈尚尊。
“ 这兔崽......哦,不,这孩子是?”
陈尚尊慈眉善目,向石啸宇点点头。
“ 这是我的弟子。”
严博盛闻言,将茶碗置于桌上。
“ 那况西桐......”
“ 他的七虫击败我的红瞳后,不听吾之劝言,已离去!”
陈尚尊虽一脸淡然之色。
但其心之澎湃,却不愿让他人知!
苦涩滋味,只可独享!
“ 往事易心伤,他何去何从,身在何方,我不知亦不想再提及。”
严博昌与严博盛听罢。
对望一眼,默契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 那年,你我走散,待疫病散去后,我与大哥回到威楚镇四处走访打听,始终没有家父家母还有你的消息,所以,我们只好暂时放弃。”
严博盛移步门口,抬头望天。
“ 直到从况西桐口中得知你还活着,我们才撤去为你设立的牌位,呵呵,或许确实有些仓促了,还望三弟莫怪!”
“ 二哥,言重了!”
陈尚尊洒脱一笑。
“ 我亦是寻而无果,才一路向西北而去,只因我曾经答应过博雅......”
“ 你于西北固步自封这么多年,心中还是放不下她吗?”
严博盛眼眸之中,尽是遗憾与忧伤。
严博昌捶胸摇头,唉声叹气。
三人所言。
程随之与石啸宇不明所以。
“ 那年,西桐告诉我你二人之事,我激动不已,立即就动身来到了怀荒镇。”
“ 可是,我却忽然发现不知该如何面对两位哥哥!仅吃了碗面,住了一夜,便离开,知你二人平安无恙,我便心满意足!”
陈尚尊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左胸处。
“ 博雅是我的小妹,亦是我的妻,她住在这里,没有什么放下与放不下之说。”
“ 老三,我已报仇雪恨,亲手宰了那个混账城主与镇令,满脑子的大粪,狗屁不是!”
严博昌提及往事,怒火万丈!
一拳砸在椅子上,扶手应声而断。
吓得程随之与石啸宇,猛然一激灵!
“ 如今朱里村虽已重建,但却早已物是人非。”
严博盛叹气一声,坐回椅上。
“ 家父家母与叔父叔母的牌位,我已设好!今日你我兄弟重聚,正巧又遇菖蒲节,应当前去拜祭一下,以慰老人在天之灵。”
“ 对,对,对,老二说的对,我们兄弟三人,定要把酒言欢,不醉不归......不对,应该是不醉不睡,哈哈......”
严博昌一扫心中压抑,大声提议。
“ 唉,你呀,一直劝你多读读书,你就是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