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褚夜隐隐有些猜测,只是这猜测没有证据时,是做不得真的。
举步走向那张灰尘堆积的大床,每随着褚夜的脚步靠近,他都感到铜镜的真相将要被他揭开。只恨铜镜被放在了登山包里,而登山包又在庒雨和张文文的身上。否则拿着铜镜来此,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
……
褚夜翻遍了床头床底,除了时间留下的灰尘外,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游客在床角留下了一坨屎……这一发现彻底打消了褚夜继续搜寻的念头,即便有什么线索,想来也被不知情的游客们给破坏了。
“如果这里真是周显怀的住所,那么铜镜中的那个红盖头女人便是阿秀……那个四指的汉子,和四指汉子后面出现的男人,或许就有周显怀。”
走到靠窗的位置掏出怀里湿漉漉的日记薄,借着微弱的手机光芒,褚夜要在日记薄没有彻底毁坏之前,将日记薄尾页的几篇内容看完。
目前,这是唯一有关当年回龙村事变的资料,其可信度远比网上的传言要可信的多。
小心翼翼的掀开书页,忍着身上的湿冷,褚夜一目十行的浏览日记内容。
“3月13日,我从床上醒来时从妹妹口中知道,周显怀和阿秀的亲事出了变故……我是在大家闹洞房时走的,回来便借着酒意躺下,因而不知道在我走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村里的人都在议论,说阿秀跟村里的郝二赖不清不楚……郝二赖在阿秀结婚的当晚打伤了周显怀,还抢了周显怀的钱,当天晚上逃了……这事情很出我的意料,原本以为周显怀配不上阿秀,如今看来,是阿秀这人不守妇道罢了。我倒要看看,教出阿秀这样好女儿的大伯,如何面对村里人的非议。”
日记上的内容大出褚夜所料,但叫褚夜无语的是,这位写日记的大学生的态度,似乎有些幸灾乐祸。
“依然3月13日,关于阿秀生活不检点的风声越来越多。我特意去看了一眼周显怀,他的样子十分憔悴,肚子也给人扎了一刀,如果郝二赖下手再狠一些,不晓得喜事会不会变成丧事……阿秀的处境也不好,有人找到阿秀爹,问这样的女孩子是不是该浸猪笼。我很反感这种私设刑罚的事情,但我人微言轻,还有人说我适合找个阿秀这样的老婆……这帮人真是没文化,懒得同她们讲道理。”
“3月14日,事情闹得越来越大了,也终于闹到了‘浸猪笼’的地步。但我看得出来,我那位大伯并不是真想将女儿浸猪笼,只是更怕村里的人说他不公正……叫我颇为意外的是周显怀,他说阿秀和郝二赖原本两情相悦,棒打鸳鸯的不是郝二赖,是他周显怀……他希望大家放过阿秀,但没有人肯听他的。”
“依然3月14日,时间已是下午。阿秀被关在笼子里,挂在村外的独木桥上已经三个多小时。围观的人好像看天安门升旗一样多,还有些小孩朝着阿秀扔石子……对于这些小孩子来说,阿秀现在的样子一定看起来好玩儿吧?但我不喜欢这种场面,我觉得这里好像原始部落,我要离开这里。”
日记到此,后续的几页已经再也无法辨清,原本就潮湿的纸张,经过褚夜衣服的摩擦,彻底褶皱残破。
“阿秀极可能死在村民的恣虐之下,若说她死后有怨,无外乎向村民们报仇。由此,回龙村数十户人家为何一夜不知所踪,也就有了解释,因为都被阿秀杀死了。”
“不,回龙村的人或许没有死绝。一个是逃走的郝二赖,还有一个则是日记本的主人。”褚夜将日记本丢在床上,握紧手里的太刀刀柄:“至于祖上能够捉鬼的周显怀,从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