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指指点点,全都在说秦家二老的不是。
冯静柔觉得,是时候表明态度了。
她当着几十个村民的面儿,朗声道:“叔伯婶子、大哥大姐们,今天要请大家帮我做个证!我冯静柔从今天起,跟秦福田家、秦光宗家、秦耀祖家所有人断绝关系!从此,再无任何瓜葛!如果他们还敢再来刁难我,我一律都会报警处理,绝不姑息!”
“还有,他们拿秦铮的钱,必须一分不少地给我还回来!”
众人全都应声,答应给她作证。
秦家人见冯静柔这么硬气,立刻蔫儿了。
他们怕把事情闹大,再也不敢在冯静柔家门口撒野,全都灰溜溜跑回家。
秦福田两口子在村里骄傲了许多年,此时却再也顾不得身后有多少人在指着他们的脊梁骨骂。
回到家就拴上门,大口大口得喘着气。
“爹、娘,我三嫂啥时候变这么厉害了?”秦春丽心脏嘭嘭直跳,很是不解。
“还有,你们啥时候拿我三哥钱了?拿了多少?!”
“没、没拿你三哥钱!”刘凤英一听闺女的问题,心脏差点儿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恶人先告状,“死丫头,冯静柔冤枉我们的话你也信?你宁愿信一个外人,都不信我和你爹啊?”
秦福田头低到胸口。
他们拿三儿子钱补贴老大、老二的事,绝对不能让小闺女知道。不然,以小闺女的脾气,一定会查到他们也把她的钱补贴出去了,到时候,非闹得鸡飞狗跳。
“爹,你们真没拿?”秦春丽不信任她娘,转头问亲爹。
秦福田全身猛地一抖:“谋,谋辣!”
秦春丽狐疑地看着爹娘,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厨子一声吆喝,婚宴开席。
老两口赶忙拉着闺女去吃席,席桌上特地坐得离秦春丽远远的,生怕她再问起钱的事。
他们没把报警的事放在心上,以为冯静柔只是吓唬吓唬他们,大喜的日子不会搞他俩。
没想到,秦凌竟真得打电话报了警。
席桌上,老两口和秦耀祖、秦春丽,当着众人的面儿,被公安叫走调查。
冯静柔作为受害人,详细地跟公安同志讲述了整个勒索案的经过,许多村民守在一旁帮她作证。
秦家人百口莫辩。
一家四口吓得都快给冯静柔跪了,央求她不要告他们。
冯静柔眸眼淡漠地看着秦家人,她知道,这次事件没造成实质性伤害,在某种意义上来讲又算是“家务事”,公安不会真得抓他们去坐牢。
但她就是要狠狠地吓唬他们一下!
必须得让他们长长记性!
她问公安同志,要是自己真得给了五百块钱,他们会被判几年?
公安:“现在正在严打,直接枪毙!”
秦家人:……
刘凤英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裤裆里一热,紧接着一股刺鼻的骚臭味儿就传开了,竟被吓尿了。
最终,公安好好教育了秦家人一番,说这次不抓他们,若下次还敢再做触犯法律的事就严惩不贷。就算是单纯欺负儿媳妇儿也不行,告到妇联,同样会惩罚他们!
秦家人如蒙大赦,连连点头称是。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刘凤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公安一走,冯静柔就锁了门,带着自己的孩子们进城了。
秦老大家在摆宴席,她不忍心孩子们干看着吃不着,干脆带他们下馆子去了。
她用废品站的平板车,推着秦彻和安安。
秦婷、秦凌、秦砺跟在她身旁走路,都不忍心看妈妈一个人出力,每个人扶着平板车的一侧扶手,帮妈妈一起推车。
一家人说说笑笑,很快到了县城。
冯静柔先去了毛衣店,这回没有毛衣要交,是给胖姐送辣椒酱。
在她最困难的时候,胖姐出手帮了她,这份恩情她一直记在心里。
秦彻写了三篇稿子,投进邮局信箱。
秦凌秦砺穿着妈妈买给他们的新鞋子,走在县城的水泥地面上,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他们一起去了废品收购站,还平板车的同时,也送给了管理员大爷一些辣椒酱当作借平板车的谢礼。
“这辣椒酱熬得好啊,我一闻味儿就知道是好东西!”管理员大爷笑得见牙不见眼。
“您喜欢的话,以后我们常来。”冯静柔笑着道,又跟大爷打听有没有好用的旧自行车,返程的路上驼秦彻用。
管理员大爷一看高大的秦彻被两个弟弟扶着,就懂了。
“比起自行车,我这有个更好的东西!”
“不过,要等一个小时才能给你。”
冯静柔压下好奇,约定一个小时后再来,就带着几个孩子去了国营饭店。
现在已经改革开放几年了,县里陆陆续续开了不少小饭馆儿,国营饭店不再是一家独大,有了竞争压力。见一个女人带着一群孩子进来,服务员虽知道他们不会消费太多,却仍旧态度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