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周翠芬躺在秦耀祖怀里,答应了帮他换工作的事。
“太好了!”秦耀祖高兴,“秤房活轻,油水还多。咱家秦风开拖拉机拉煤,挣得也不少,回头我到了秤房每次多给他计数,他挣得就更多了。”
他望着纬编屋顶,餍足得叹息:“现在我们兄弟三个,现在就数咱家过得最好!媳妇儿,我好舒服啊!”
周翠芬嗔他一眼:“你日子过得好,还不是因为娶了我这么个旺夫的媳妇儿?!”
“付红梅和冯静柔都长得好看,可长得好看顶屁用?”
“一个嫁了个残废,生不出儿子。天天拿丫头片子当个宝,现在好了,宝宝搞破鞋,脸都丢尽了!”
“一个放着城里大小姐不当,死乞白赖地在农村过日子,被你们一家当成老黄牛使。老三不在,她连个撑腰的人都没有!活该!”
提起冯静柔,她又道:“我还得跟我哥说,以后不让冯静柔去矿上干活了,要彻彻底底断了她的财路。”
“她日子过不下去,就只能卷铺盖滚回城里去!”
秦耀祖满意地看着周翠芬,“吧唧”又是一口:“要不怎么说你旺家呢!还是我媳妇儿最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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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忙完,冯静柔就立刻开始织毛衣。
打算赶在孩子们回来前,织出了半截身子。
她坐在满是阳光的院子里,一旁的地上铺着一张草席,草席上铺着褥子,秦安安坐在褥子上玩儿葫芦。
冯静柔唇角带着笑意,每织一针,就想象有一分钱砰得跳出来,跳进了她的钱盒子里。
钱盒子越来越满,连带着她的心也越来越安定。
一下午家里来了两个人。
一个是来给秦彻看病的陈大夫,兴冲冲得来,笑嘻嘻得走。
一个是大嫂付红梅。
一进家门,付红梅就拉着冯静柔的手嘘寒问暖,说前天夜里的事,对秦云娇搞破鞋的事只字不提。
说了一大圈子,最终绕到让冯静柔去公安局签谅解书,把两个老东西放回来。
“静柔啊,我也是今天才听说的,不然说什么也会阻止二老犯糊涂。你受苦啦!”
“是,他们做得是不对,可是,千错万错他们也是咱们男人的爹娘,你说是不?咱们不能往死里整他们啊!”
“大嫂知道你受委屈了,可咱农村的女人哪个不委屈呢?过日子还是要一家人齐齐乎乎的才好,老三要是知道你把他爹娘送去坐牢了,你和他恐怕也过不下去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在秦家,冯静柔跟大嫂关系最好,最愿意跟她说心里话。
可今天,再看大嫂那张悲天悯人的脸,冯静柔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了。
耳边,全是安安昨天的心声:【秦云娇心思歹毒,难道她妈就是什么好东西?】
秦安安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付红梅那张伪善的脸,心里叭叭不停。
【妈妈呀,老巫婆在PUA你,你可千万别上当啊!】
【这种人自己小气得要死,却总是劝别人大度。要是事儿摊她们自己头上,肯定闹得比谁都欢!实在讨厌!】
【啊啊啊!我快被气死啦!哼!】
冯静柔抱起秦安安,抚着她头顶的软发以示安慰,心里已经有数了。
付红梅看到筐子里的羊毛线,两眼顿时亮了,伸手要去拿。
冯静柔立刻抬手,不动声色地把筐子挪到另一边。
【大嫂,我听说余斌的回城名额下来了,村生哥说他毕竟只是个孩子,就算犯了错误也该再给他一次机会,今天晚上去找你和大哥商量,让你们给余斌签个谅解书。】
付红梅闻言,脸上顿时浮现出压抑不住的怒色:“放他娘的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