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也不是非要问个原因,她心知这丫头一向是个稳重的,跑得这样匆忙定是出了什么事,她顺着宁依然来得方向看过去,黑黢黢的巷子里却看不出什么花儿来。
“好了,进去躲会儿吧,”老鸨挥了挥手中的帕子,“等会儿,我让人送你一程。”
“那便多谢兰姨了。”
瞧着人进去,老鸨叉着腰对着某个方向啐了一口口水,“我呸!这群好吃懒做的,一天到晚只知道祸害正经人家的姑娘,活该他这辈子都是个讨不到媳妇儿的。”
“好了,鸨母,”一个姑娘上前替她顺了顺,只怕这人气出好歹来。
“阿虎,等会你送送宁丫头,要是有人还敢惹事,就给老娘打,别把人打死就行,听见没有!”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老鸨的气性这会儿特别大,她可不管那些人是谁,谁犯在她头上,她就咬死谁!
人家宁丫头是个好的,哪里能让这些畜牲糟蹋了去!
在芳菲院等了大概有一刻钟,宁依然才提着灯跟在阿虎后面,从后门离开,平安无事的走了将近一半的路程,就在两人以为无事发生时,她身后突然传来声响。
阿虎警惕的转过身来,将人护在身后,只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没有发现。
“宁姑娘,你不要怕,俺去看一眼,你待在这里不要动。”
他说着用手上更为亮堂的灯换走了宁依然的小灯,提着那盏小灯,阿虎小心翼翼的朝前走去,高大的身影逐渐隐入黑暗,随即一阵打斗声从黑暗之中传出。
宁依然心下一跳,不仅仅是对着那打斗的声音,她低着头看着地面上突兀出现的另外一道影子,以及从身后传来的淫笑声,撒腿就要跑。
只是这一次,那些人早已有了对策,一个同伙站在宁依然的前面堵住了她的去路。
宁依然深呼吸了一口气,握紧手中的灯和点心,冷冷开口,“天子脚下,你们竟敢如此行径,就不怕有朝一日东窗事发吗?”
“嘿嘿,宁家女美名在外,一夜风流便是死又何惧。”身后的人嬉笑着开口,一双眼睛却在细细打量着。
“就是,常言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小美人儿还是从了我们兄弟几人吧。”
从是不可能从的,宁依然将手上的东西换成一个手拿,然后抬手借着帷帽的遮掩,悄悄取下插在发间的一枚簪子,紧紧的握着。
堵路的人笑得猥琐,他缓缓伸出手要去掀开这碍事的帷帽,“让我来瞧瞧,貌如月怎么个月法。”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东西突然从墙上掉下来,恰好打在那人的手腕上,力道之大,让他顿时惨叫一声。
同伙见出了突发事件,一时之间也顾不上其它,忙上前扶住他,再四处一打量,这才在灯光映照下,看见落在墙角染上灰土的一把扇子。
宁依然也瞧见了那柄扇子,她想起什么猛地抬头,只见墙上坐着一翩翩少年,而今晚一直被云层遮挡的月光,也在这时忽然落下,照在那少年身上。
月光轻柔似水,却衬得那少年格外勾魂夺魄。
那少年打开手上的另一把扇子,轻轻扇着,声音慵懒,“两位,既然这位姑娘不愿意,不如各自退一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