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鑫鑫在房间门口对一名老者深深一揖,“多谢先生救得我兄长性命。”老者摆手,“少东家,令兄长看似伤重,好在没有伤了要害,只是失血过多。不过令兄长气血旺盛,多修养些时日,就不碍事了。”
周鑫鑫送走大夫,回身又向身后站立的两人说:“爹,二叔,这几天的经过我已经跟您二老讲过了。华大哥拿回来的人头到底是谁,等他醒了就知道了。至于三叔,唉。我去照看一下华大哥。”说完,转身进屋。
在周鑫鑫门口站着的两人,相貌相似,年纪相仿。一个是周氏商号的当家人周满仓,富家翁打扮,很是富态,眉眼和善。另一个则是周满仓的二弟周满谷,一身深灰劲装,精气内敛,目光凝重。周满仓问自己的弟弟,“老二,鑫鑫这孩子是我从小教出来的,处事眼光不会太差。据他所说,这床上躺着的少年救他性命,又为了帮助咱们周家受了这么重的伤,却并没有明显图谋。而且鑫鑫亲眼看见老三入了青羊帮的门。这……”
周满谷接上兄长的话,说道:“大哥,青羊帮此次折了二十几条人命,首先要防范他们急了眼,来硬的。这几天我会亲自关照货物进出。关于这个少年,一切等他醒后,问过便知。看鑫鑫对他的态度,是认下了这个兄弟,咱们在背后过多猜测,也许会伤了孩子的心。”
周满仓拍拍周满谷的肩膀,“老二,你辛苦了。咱爹一个老农民,有了这么点儿产业,传在我兄弟三人手中,怎么也得把它好好的传下去吧。”周满谷笑笑,先行退去。
华浮生昏睡一天一夜才慢慢醒来,一睁眼,便觉口渴难耐。看了一眼身边,周鑫鑫靠在床边,不停的摇晃脑袋,显然已经困得迷迷糊糊,心下也是一暖。
“周鑫鑫,给我拿口水喝,然后你去睡会儿吧。”华浮生嗓音沙哑。
周鑫鑫听见华浮生的声音,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华大哥,你总算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你等着我给你拿水去。”
华浮生费力撑坐起来,靠着床边。
周鑫鑫端了温热的水来,也叫来了自己的父亲周满仓。
华浮生喝过几口水,润了润喉,在床上稍一欠身,“晚辈华浮生,见过周家老爷。”
周满仓忙忙摆手,“浮生,你和鑫鑫也算生死弟兄了,叫我一声伯父就好。”
华浮生点头,“也好,周伯父。此次周氏商号和青羊帮的事,浮生发现有山崎国的人在暗中操纵,我已将之斩杀,人头也嘱咐周鑫鑫带来了。如今,青羊帮死了二十几人,他们并不知道是我做的,此时差人将这人头送到青羊帮中,讲明他们的阴谋已破,山崎国人已伏诛。估计他们短时间内就不再敢轻易再动周家了。至于这送人头的人选,如能劳动周家二爷,效果最好。至于周家三爷,伯父,这便是你们的家事了,浮生不便多嘴。”
周满仓看着跟自己儿子差不多大的华浮生,心中暗暗赞叹。论谋略,论胆识,论心性,这孩子都是上乘,自己的儿子能有这么个好兄弟,也是他自己的福气。但周满仓出于多年经商的谨慎,最后还是问了一句,“浮生,你偶遇鑫鑫,救得他性命,又为了我周家的事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周家实在不知该如何酬谢于你了。”话中“酬谢”二字暗暗加重语气。
华浮生坐在床上大笑起来,“周伯父,我华浮生只是见不得山崎国人在我重月国江湖暗中搅动,使我重月国人相互残杀而已。周鑫鑫是我偶然救下,是他自己命不该绝,与我无关。如今人已送回。华浮生告辞!”
说罢,凭着一腔火气,从床上翻身而起,大步走出房门。
周鑫鑫见状,一皱眉,用眼神剜了自己的父亲一眼,紧跟着华浮生出门,大喊,“华大哥,既如此,这恩仇不分,狗屁倒灶的家我也不呆了!管家,套车,少爷我要跟华大哥从此闯荡江湖啦!”
周满仓也紧几步跟了出来,“浮生,伯父是个商人,出于谨慎,多问了一句。凭你的心思,就容不下伯父我多出的这一句?”
华浮生闻言回身,“非是不能,实是不愿。不劳周老爷远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