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仆人擦了擦眼泪,指了指中间的正房说道:“我家老爷在屋里。”
苗辄快速跑过去,一脚踢开房门,只见盛庸端坐在太师椅上,低垂着脑袋。
“盛大人,好自在啊!大难临头还睡得着。”苗辄话语中透露着一丝戏谑。
见其没有回应,依然低垂着头,苗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上前扶起一看,只见盛庸嘴角流出一丝黑血,显然是已经服毒自尽了。
人虽然已经死了,但公事还没办完。
苗辄吩咐手下力士挨个房间搜一遍,看有没有遗留的罪证。
此时茶桌上的一个物件,引起了苗辄的注意,他随手拿起一看,原来是一封朝廷通政司下发的邸报,看来盛庸是从这邸报里看到耿炳文被问罪的遭遇后,预测到了自己的结果,于是给自己安排好了后路。
苗辄暗暗叹道:“看来这盛庸在淮安还是有些底子的,就凭他手里这封邸报就能看出,淮安州府里还有许多盛庸的门生故吏。”
永乐朝规定朝廷下发抄送的邸报,地方上只有县令以上的官员才有资格收到,而盛庸如今只是一介平民,自然是已经没有这个待遇了,很显然这是淮安地方官员送给他的。
在锦衣卫力士们搜查房间的间隙,苗辄向盛庸的老仆人打听道:“老人家,这盛老将军就没什么亲人了吗?”
老仆人回道:“回大人,我家老爷无儿无女,而我家夫人又于十年前去世了,所以我家老爷没有亲人了。”
“噢!”苗辄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半个时辰后,力士们将各个房间都搜了个遍,但只搜出几箱破旧衣服以及几十两碎银,连那件二品官服都有些旧了。
合着忙了半天,啥也没有。
苗辄心想:“这可如何交差?总不能把这几十两碎银也收了吧!”
“算了,回去就如实说吧!”苗辄摇头叹了一声。
出门前,苗辄回头看了一眼这简陋的院子,感叹盛庸的清廉,又自掏腰包留下十两银子递给那仆人,让他好好安葬盛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