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锦衣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
张軏道:“这都是我们指挥使的意思,我们指挥使念在老将军年事已高,遂命我雇了辆马车,老将军请吧!”
一想到甘武,耿炳文就气不打一处来,想当年要不是他从背后偷袭自己,自己怎么会失败,也因为那次受伤导致自己再也没能上战场。耿炳文心里一直认为如果不是甘武,那场靖难之变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你们是觉得我老了?如果朝廷有难,我披上铠甲照样能上战场杀敌。”耿炳文心中甚是不服。
耿炳文征战几十年从未坐过那马车,他觉得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骑马,于是他叫家丁从自家马圈把自己的战马牵来,他接过缰绳脚踏马镫,一下翻身上马,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点也不像一个古稀之年的老人。
张軏一看,“得,又白花了我八两银子。”
北镇抚司衙门,张軏亲自提审耿炳文,可是无论张軏这么问,耿炳文都说自己是冤枉的。
张軏命人将几张宣纸拿到耿炳文面前,纸上竟详细记录了三个月来耿炳文与三个儿子的所有谈话。
耿炳文看着上面的内容双手不由得颤抖,锦衣卫的这番操作将他惊得目瞪口呆,他没想到锦衣卫的渗透和情报能力如此强悍。
张軏随即厉声道:“耿老将军,现在你现在解释解释吧!”
耿炳文抬起头直直看向张軏。
“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这些都是我与小儿们闲时的聊话,并无不妥,大人若要强加罪名,我也无话可说。”
张軏初次为官,嘴上功夫自然说不过耿炳文,于是他让善于审理疑难案件的苗辄来代他审理。
苗辄,河南汝宁府人,是洪武三十五年的恩科榜眼,他的仕途本该在翰林院熬资历,如果顺利的话,他在将来会一步一步成为六部中的某部主官。
可他却偏偏不按套路来,在朱棣重新启用锦衣卫后,他竟然托翰林学士王景找甘武举荐自己,王景也想不明白那苗辄是哪根筋搭错了,放着坦荡的仕途不要,竟想着去当那个人人避而远之的锦衣卫,最终苗辄如愿以偿转到了锦衣卫之下,甘武见他有学识,脑袋又挺灵活,便直接提他做了锦衣卫百户,苗辄从一个正七品翰林编修连升两级成了正六品百户,成功实现了跨级升迁。
张軏坐在堂上,静静地看着苗辄,看他怎么处理这件案子。
只见苗辄不慌不忙的拿着那一张张记录着耿炳文“罪证”的黄纸与其对证道:
“永乐元年六月二十日酉时,耿炳文在家中对前军都督佥事耿璇(耿炳文大儿子)和后军都督佥事耿瓛(耿炳文二儿子)说:如今燕王称帝,你们身为降将要多注意自己言行,守好本分,切勿授人口舌。”
苗辄看向耿炳文开始发难:“耿炳文你好大胆子,皇上荣登大位已快一年,你竟还称皇上为燕王,我看你内心分明就是不服,怎么?你还以为自己是建文的臣子吗?你如此大逆不道,按大明律应满门抄斩。”
耿炳文气的大骂:“你个黄毛小子,少给我扣帽子。”
“哼!看来不对你用刑,你是不会招的。”
苗辄转身对一旁的北镇抚司掌刑千户申通道:“申千户,耿老不愿招供,麻烦您帮个忙。”
申通与那纪刚都是皇上的人,昨日纪刚因为这案子挨了一顿板子,申通正愁没机会报仇呢,如今绝好机会,他自然不会错过。
申通上前对堂上的张軏道:“大人,这里不便刑讯,恳请大人准我将犯人带到诏狱去审讯。”
张軏沉思一会,然后点点头道:“嗯,去吧!”
“来人,带走。”
在申通的命令下,两名校尉将耿炳文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