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市,位处M国的最东端,是东南区这片大地上最神秘的地方,它不属于任何国家,在境外是众所周知的黑暗之城。
晚霞的最后一抹光亮被暗夜吞噬,城市中灯红酒绿的场所燃起绚丽的灯光,处处晃乱人心,蛊惑神智。
这是一个充斥着声色犬马的闹市,放纵肆意的男女,满目猩红的赌徒,以及各种颓废的堕落者,数不胜数。
寸土寸金的地带,几排金碧辉煌的高大建筑孤立在不远处,上面的亮金色灯光在夜幕中显得格外耀眼,与一旁杂乱不堪的闹市形成鲜明的对比。
此处是云市的地标建筑,亦是几位顶级大佬的地盘和产业,人称金山园,这样守卫森严的高端场所,等闲人不敢靠近。
御苑是金山园最豪华的顶级会所,十九楼的整座楼层里各处可见身着黑衣,耳挂通讯设备的护兵保镖。
其中安保最严密的位置,是一间外表十分华丽的包厢,门一打开,内里大而空旷,构造装饰冷硬中不乏质感,暖橘色的水晶吊灯下,几个壮汉正在忙活事。
“啊!我说我说,三爷饶命,三爷饶....”一阵惨叫声过后,一截断指飞了出去,正好掉到不远处的茶几上。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衣着举止极其散漫,花衬衫西装裤,不伦不类,但配上那张五官精致的俊脸,周身气质又痞又硬,就是帅,很吸引人瞩目。
谢行之坐在沙发那,正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冷不防听到这声尖锐的叫声,他烦躁的蹙起眉,斥骂:
“小点声,你杀猪呢?”
“是。”一个身材健壮,满脖子纹身的男人沉声回应之后,眼疾眼快的去把茶几上的血迹清理干净,拿过那截手指,转身就扔进了最远的那个垃圾桶里。
谢行之掀起眼皮,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嗤笑,“你什么狗脑子?练他妈几年了,还是笨手笨脚,这玩意脏的要死,飞哪不好偏偏掉我眼前,找死是吧。”
扔手指的这个健壮男人叫赛亚,来自边境,是他手底下数一数二的心腹。
赛亚就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汉,他黝黑的脸皱成一团,厚嘴唇一动,就开始解释:
“三爷,我也是太生气了,这群鳖孙子,竟还敢来调查您,这不就是挑衅吗?帕虎那窝囊废管天管地,还想管着咱们不成?”
谢行之拿过一支烟咬进嘴里,火机按下,冰蓝色的火苗窜的很高,烟雾缭绕下,他颔首示意,随口吩咐:
“让他说话。”
方才被打的男人嘴上的胶带一撕下来,他连滚带爬的扒住茶几,刚要从地上爬起来,腿弯被人猛地一踹,他痛呼一声又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别打别打,三爷,我叫二刘,虎哥说您这小白脸瞎他妈玩清高,敬酒不吃吃罚酒,瞧着我机灵,就是来探探您的行踪,想找个机会吓唬吓唬您。”
谢行之仰起头,后脑枕在沙发背上,听到这句话,他冷笑,薄唇吐出三字:“接着打。”
二刘惊恐下被又被堵住了嘴,包厢再大也是封闭空间,有些动静压不住,格外招人烦。
谢行之蹙眉,刚想发怒,侧门被打开,他的另一个心腹阿杰快步走了过来,附耳小声说:
“国内老太爷的电话,已经打了五次。”
谢行之不耐烦应付,挥挥手,不准备接听。
阿杰正准备拿着手机退下,铃声再次响起,他停在原地,等候吩咐。
谢行之打从出生起,就与生俱来,有着三个诡异的直觉。
一,他不应该有家人。
二,他对自己的这张帅脸很熟悉,但又下意识感觉到排斥和厌恶。
三,他好像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或事。
他出身顶级富豪之家,按理说此时应该在自己的老巢过着纸醉金迷的好日子。
他也不是不喜欢那种生活,国内哪哪都能凑合过,唯有一点,拘束太多,各种律法制度像是枷锁,他厌烦的不行,这才跑到境外来。
眼下的境况,处处都好,但他就是觉得空虚,好似心口缺了一大块,怎么过都不得劲。
想到此处,谢行之听着耳边响个没完的铃声,冷着脸扔了手里的火机,朝阿杰伸手,“拿来。”
阿杰连忙将手机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