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车又转过几个弯,一片开阔的场地映入眼帘,视野便豁然开朗。司机把面包车开到场地旁边停了下来,把车上十几个小孩儿轰下车,几个晕车严重的小孩马上蹲到地上开始干呕,可胃里的东西早就在车上的时候就吐空了。
陈默也有些晕车,经过了这么久的颠簸,一路强忍着头晕和胃里一阵阵的恶心,幸好早上起来的时候没有吃早饭,要不肯定也得吐的七荤八素的。
还没从晕车的难受劲儿里缓过来,陈默和一起来的孩子们看到眼前的景象,都有些呆住了。
这里俨然就是一片训练场。场地旁边散落着几座低层的建筑,一般办公楼的模样。场地中间并排着一个泥坑和一个沙坑,几个少年在里面扭打地激烈,泥水肆无忌惮地溅在外面。旁边排着两排排训练器械,双杠,单杠,窗靶口,浪木,固定悬轮,固定悬梯,铁丝网,十几个小孩在做跨越障碍的训练。最外面还有十几个小孩在围着整个场地跑步,身上似乎还有不轻的负重,后面跟着的教官还在不时地用手里的皮带催促着落后的几个小孩。远处的密林深处似乎隐隐的还有枪声传来。
此时已近中午,早春的天气还是有些冷的,这里算是山区,气温还要更低一些。这些孩子们大的不过十六七岁,小的也就八九岁,汗水泥水早就浸透了身上穿着的单衣,几乎都是精疲力竭的状态,看起来已经训练了一整个上午了。
就在这些刚从贫民窟出来的孩子们看着眼前的景象傻眼的时候,面包车司机已经和一个一身黑色作训服戴墨镜的男人办好了交接。交接过后,男人便自顾自地带头往训练场旁边的一栋楼里走去。
大约是自幼跟着不会讲话的爷爷长大,生存环境又格外恶劣,看尽了人情冷暖,陈默养成了格外敏感的性格,很少讲话,却时时都在观察周围的人事物。来这里的一路上,陈默都在默默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下车之后也很快就注意到了旁边站着的两个身穿黑色作训服的男人。陈默的位置离男人很近,男人转身离开的时候,陈默和其他几个反应快的小孩已经跟上了男人的步伐。
“走啦,走啦,都傻看什么呢!”另一个男人不耐烦地对那些还没来得及反应的小孩子们吼道。
孩子们都被这个男人的吼叫声吓了一跳,已经走出几步远的陈默也被这句吼声下了一哆嗦,有两三个年纪小一点的小孩已经开始哭了起来。
“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在这里都不许哭!都跟上!”男人接着骂道,原本在哭的小孩被吓的噤了声,只剩下了控制不住的生理性的抽噎。男人跟在整个队伍后面,不时驱赶着后面几个动作慢的小孩。
走在前面的陈默想回头看一眼,最终没敢回头,一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重,自己来这个培训学校以后的日子大概是不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