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知道了和亲的消息只是嘴角抽了抽,真是笑话,不过短短数日,方靖陵要另娶他人,禾儿姐要远嫁西域。
想到方靖陵的话,她不禁蹙眉了,难道,玉逐是喜欢她的吗?
虽然,她不会回头,可是她不情愿就这样迷迷糊糊地错过。
西域,她去定了。
她请命前往西域送亲,巧的是轩辕朔也请命前去。
她反而心安了,是因为有他在,她做什么都不会慌张吗?子衿嘴角一抹浅笑,好像,一切还在那年他们一起逛灯会的时候。
前脚还没跨入大门,青鸟早等候多时,低声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
子衿心里更是烦躁,进门换了一身便装,去了颜渊坊。
值得一提的是颜渊坊虽是卖艺不卖身的艺倌,临街却是一家实打实的妓院,两边一雅一俗,成就了画舫巷独一无二的风景。
“方靖陵人呢?”她低声问道,绛珠领她到了一处雅间,往里努努嘴,“喏,那不是?今早一身香粉味儿从对面过来,一直喝到现在。”
雅间里面全是酒罐子,乱七八糟,零零落落散着,里面原本熏着的上好龙涎香被酒气、臊气混杂着,很是颓废。
她想着他自个儿成婚什么事没有,到了禾儿姐谈婚论嫁他就这个德性,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进了雅间就给了他一个大耳刮子。
本来他便柔弱,又喝了这样多酒,子衿的手又重,方靖陵竟被抽翻在地。
“你这样花天酒地,无所作为,你能对得起谁?”子衿不禁为禾儿姐不值,这样的男人,不值得她这样。
方靖陵定睛一看是她,也不管被抽得嘴角流血的事情,只是仰天狂笑。
子衿压着心里的火气,倒了杯凉茶往他脸上一泼。
“你给我醒醒!她就要走了,你能不能放过她,让她放心启程?”
“放心?我当然放心她离我而去,嫁给旁人,而我,袖手旁观!多完美的局面。”
子衿对进来收拾东西的松江道,“让厨房熬些醒酒汤。”
松江拾了酒罐子应了一声退下了,他的身子比初来时强壮不少,办事也麻利。绛珠对他还是颇为满意的。
把心思收回来,又放回到方靖陵这里,他着实让她头疼,管他吧又太麻烦,不管吧,禾儿姐又伤心。
“我方靖陵自问不负苍天,可苍天饶过谁?他何时对我好过?生来就是庶子,受尽白眼,呵,我以为遇见她是我的万幸,谁知道这不过是我不幸中之最。”他一字一句控告着命运,子衿听着,只剩下沉默。
是不幸中之最吗?她不知道,可她知道金禾必定不会这样想。
“她放心不下你,要我转告你,即使不能相守,只要相思,她便能存着对你最初的爱撑过那些最难的岁月。”她叹了口气,“她的日子并不比你好过,她却只希望你过得好。
方靖陵颓丧地爬起来,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来。
子衿退出了雅间,松江打好热水等在屋外,“你等一会对绛珠说,他的帐就免了,等他酒气散一些命人好好地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