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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4章 成王败寇

这少妇约摸二十四五岁年纪,此刻虽是一身缟素,但看来依旧艳丽无匹,尤其一双凤目颇见神韵——敢情正是故华山派掌门吕旌扬的遗孀,人称凤尾剑的柳含烟。

秦傲天似是听出了她的声音,纵声豪笑道:“原来是四儿呀,哈……我圣教于昆仑山开宗立派,你华山派偏偏在我眼皮子底下搅风搅雨,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这话你难道没听说过吗?”

柳含烟神情更见忿怒,颤声厉斥道:“恶魔!这……这难道就是你的道理吗?!”说话间已是止不住的泪水纷披,观之好不让令人怜惜。

苏琬珺同情的握住她的玉手,柔声劝慰道:“柳女侠莫要太过激动,似这等禽兽之徒,燕先生必不会容他逃脱罪责。”

柳含烟忍着泪点了点头,目光不无歆羡的扫过她与樊飞,脸上却又多了些许落寞。

燕行天待众人冷静下来,方又向秦傲天道:“你淫邪好色,多行欺男霸女之事,这难道并非罪过?”

秦傲天脖子一梗,俨然理直气壮的道:“女人不过是上天奖赏给英雄的玩物,一个女人能被像本座这样的盖世英雄亲近是她的福气,本座又何罪之有?”

柳含烟直听得娇躯剧颤,泪水再次夺眶而出,显然这话又触及了她的伤心事。

燕行天冷睨着面前振振有词的杀人魔王,终是哂然道:“秦傲天,你满口狡辩、自以为是,难道竟没有半点悔过之意吗?你若还稍有悔过之意,罪者倒能考虑留你一命。”

秦傲天尚未回答,群雄已一片哗然的叫起来道:“秦傲天百死莫赎,怎能留他活命?!”“杀人魔王死有余辜,燕先生万万不可姑息呀!”“其他人也就罢了,可这魔鬼绝对饶他不得啊!”……

满耳请命之中,只听秦傲天模糊的声音哈哈笑道:“听到了吗燕老匹夫,你也不必再白费心机妄想本座认罪了,反正无论如何都是一死,本座又岂会让尔等如愿?”

他说着乱发一甩,一派视死如归的架势,无奈那位携带弓箭的修者却顺势一拳砸在他背上,同时冷笑着道:“行了吧杀人魔王,既然已经变作了狗熊,再充英雄还有什么意思?”

这修者亦是玄阳子的同门师弟,道号瑞阳子,手下能为着实不俗。

秦傲天被这一拳砸的不轻,顿时弯腰一阵剧咳,另一名押解的修者靖阳子瞪了自家师弟一眼,俯下身去为秦傲天略施救治。

苑昆仑见状亦略显尴尬,丐帮帮主管千里则嘿嘿一笑道:“苑掌门的高徒生擒杀人魔王也就罢了,现下另一位高徒又有意一举将他打杀,啧……贵派还真是打算要占尽风头那。”

这位丐帮帮主面色皴黑,乱发直如鸦巢,手中的绿玉杖颇有节奏的敲击着自己的小腿,看来颇见悠闲自在。

苑昆仑闻言眉头一皱,雪玉观音目光中也微露嫌恶之色,看来似是与管千里颇有不睦。

燕行天将三人的情态尽收眼底,却并未加以干涉,只是清咳一声道:“如此也罢——各位同道听真,杀人魔王秦傲天罪行累累,更加不思悔悟,实在该处极刑……”

群雄顿时爆出一片雷鸣般的欢呼,孰料燕行天却又提高声音道:“……不过罪犯名下血案无数,恐怕难以令各位都来执刑复仇……”

群雄心道有理,慢慢安静下来,且看他有何计议。此时秦傲天也缓过了一口气,兀自哑笑着道:“不错啊燕老匹夫,这倒是个大难题,毕竟本座也只有一条命那。”

燕行天没有理他,环视全场间淡淡的道:“罪者记得栖凤宫后山有一处绝谷,终年冰封雪飘、鸟兽绝迹——苑掌门,敢问罪者有无记错?”

苑昆仑不无钦佩的道:“不错,此地名唤绝死谷,派内古志曾有记载,苑某也曾实地勘查过,情形确如燕先生所说。”

燕行天微颔首道:“那就是了——罪者提议将罪犯囚禁在这绝死谷中,令其受尽冻饿折磨而死,以天地造化结束其毕生罪业,如此众人也不必再为争夺刑权而起冲突,各位同道以为如何呢?”

群雄颇感意外,一时之间议论纷纷,燕行天心下有谱,又转向众元首道:“各位意下如何?”

众元首面面相觑,还是少林掌门通明大师首先合十道:“阿弥陀佛,此法深合我佛慈悲之宏愿,老衲衷心赞同。”

通明大师已经年届六十,颌下胡须也已花白,但双目之中仍然神光熠熠,可见修为不凡。

武当掌门太玄道长则冷冷的道:“受尽折磨,好……很好,就是这样。”这位道长阴沉的脸上从来不见笑容,也一向以残酷狠戾著称,既然连他也提不出更好的办法,群雄自然只有服膺。

柳含烟却似是对这样的裁决有些不满,颦眉讷讷的道:“这怎么成……万一那恶贼受不住折磨咬舌自戕了,那岂不是太过便宜了他?”

苏琬珺微微一笑道:“柳女侠不必担心,秦傲天这魔头一向倔强狠暴,燕先生也早就看透了他,自戕对他这种所谓“英雄”而言绝对是最大的耻辱,所以他一定会死扛到最后的。”

柳含烟似有所悟,轻嗯一声道:“这话倒也没错……但总归是夜长梦多,万一那些妖魔余孽结伴来救走了他,那不是弄巧成拙了么?”

苏琬珺尚未开口,樊飞已淡笑道:“那不是弄巧成拙,而是正中下怀了,秦傲天咽气之前绝死谷周遭必会排下天罗地网,若是幸运的话恐怕玄阳道兄连下山都可以免了。”

柳含烟恍然一悟,不禁羞赧的道:“原来如此……妾身驽钝,让两位见笑了。”

苏琬珺却白了樊飞一眼,娇嗔着道:“我们女儿家说话,要你来插什么嘴,难不成是想跟柳女侠搭讪?”

她这厢樱唇一嘟,俨然是打翻了醋坛的模样,倒惹的柳含烟更加局促,慌忙劝解道:“苏姑娘莫要说笑……樊少侠与你乃是人中龙凤、神仙眷侣,妾身不过一名未亡人……怎可能……”

樊飞也是一脸尴尬,无辜的看着苏琬珺,苏琬珺却故意扭过身去,挽着柳含烟的玉手娇哼道:“柳女侠莫怪我小心眼,这登徒子一向见到美貌女子就爱打歪主意,咱们不睬他是正经。”

柳含烟又是羞怯又是抱歉的看了一眼樊飞,樊飞却一派悠然自得的模样,柳含烟也明白两人不过是在打情骂俏,好笑之余又不免感怀身世,心头更生出一丝惆怅。

此时已确定将被投入绝死谷的秦傲天却纵声大笑道:“哈哈哈……燕老匹夫你真是了解本座,不过就算本座死的惨一点,这一辈子也算活够本了……哈哈哈……本座权倾武林,手下教众千万,本座娶了二十九房貌美如花的妻妾,本座亲手砍掉了不知多少人的头颅,哈哈哈……燕老匹夫你武功虽好,却偏偏不肯杀人,平白错过了那至极的快感,哈哈哈……”

最后的狂笑见证了魔王的回光返照,却也引起了群雄一片激愤的怒吼,柳含烟刚刚平复的心情瞬间又是一阵抽紧,眼中亦满蕴痛苦的泪水。

苏琬珺见状轻轻揽住她的肩膀,柔声低语道:“柳女侠……咱们不睬他。”

相同的话语,不同的含义,柳含烟顿觉心中一暖,又抬头看看旁边樊飞脸上温和的笑容,眸子里终于也显出一抹坚强和决绝。

秦傲天依旧狂笑着道:“燕老匹夫你看到了吗,这些污秽的庸人一片鬼哭狼嚎,不是因为憎恨本座,而是因为嫉妒本座!哈哈哈……他们实际上巴不得能跟本座一样呢,你为他们出头又有什么意义?”

燕行天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瑞阳子和靖阳子对视一眼,押着狂笑不止的秦傲天由后方退出了演武场,只留下一片群情激愤。

许久之后,愤怒的群雄才慢慢安静下来,燕行天以目向乔讷示意,乔讷立时沉声道:“罪犯血狮匡禺庆,镇魔录列名第十;霸刀邪皇郭奉天,镇魔录列名十八;勾漏魔神宋北溟,镇魔录列名二十九;花浪子谢青衣,镇魔录列名四十五;冷香女蒲静静,镇魔录列名八十七;受武林正义盟审判!”

镇魔录共列魔头百名,其中大多数已被群雄歼灭,而遭生擒者便已经全在这里了。

十名昆仑派弟子,每两人押着一名魔头鱼贯进入场中,而满面肃穆的赤阳子则走在最后压阵。

燕行天的目光扫过五人,最终落在了唯一的女性,以御使毒蛊闻名的苗疆五仙教教主、冷香女蒲静静身上。

不见半分喜怒,只闻燕行天缓缓的道:“蒲静静,你可知罪?”

蒲静静身着一件残破的石青色罗衫,一条烟灰色的百褶湘裙,乌黑的秀发披垂至腰际,蒙在面上的黑纱使她看来更多了几分神秘与诡异。

她先不答燕行天的问话,而是向一旁的苑昆仑盈盈拜倒,轻启朱唇道:“多谢苑掌门昨日护面之恩。”

她的声音异常柔和,举止亦优雅得体、落落大方,实在很难把她和“魔头”这两个字联系在一起。

苑昆仑面沉似水,只是微微颔首,而旁边同样面蒙轻纱的雪玉观音则轻轻一叹,叹声中隐见悲悯之意。

蒲静静缓缓站起,转身面向燕行天,声音虽低却无比从容的道:“燕先生所言不差,妾身自知罪孽深重,情愿接受任何制裁。”

话音方落,却听跪在她身旁的花浪子谢青衣柔声道:“好妹妹你何必如此屈服,难道你还寄望于这些人会饶过我们么?哈……我们作对同命鸳鸯,黄泉路上能够相伴岂不也是一件美事?”

此人衣破衫烂、狼狈不堪,再加上武功被废,本已显得有气无力。但他说起话来还偏要极尽温柔,听在耳中就像痨病鬼在低吟,再也不复昔日的风流倜傥。

蒲静静厌恶的转过脸去,口中冷冷的道:“我是齐郎的妻子,纵然他已经殒身,也没有人会允许你这样轻薄于我。”

她这话虽是对谢青衣所说,双眼却盯向燕行天,目光中微现乞求之色。

此时群雄却爆出一片鄙夷之声,隐隐还能听得“死到临头还不忘打情骂俏,当真是无耻妖女!”“一对奸夫**,好不要脸!”之类的谩骂声。

柳含烟见状不禁蹙眉道:“这冷香女也是个苦命人啊……对了苏姑娘,她是被你生擒的吧?”

苏琬珺浅浅一笑道:“说来惭愧,这冷香女与我对敌之时似乎毫无拼死之心,倒像是故意被我擒住似的。”

柳含烟苦笑一声,却是欲言又止,苏琬珺察言观色,明白她必是知道一些隐情,但她既然不愿说,自己也只好不问了。

此时蒲静静几乎已被群雄的谩骂声淹没,单薄的身子也禁不住微微颤抖起来,晶亮的眸子里尽是屈辱与悲哀,直直的盯视着燕行天。

燕行天似无所觉,只是淡淡的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冷香女你既想赎罪,又何必对这点屈辱耿耿于怀呢?”

他这话说的轻描淡写,蒲静静却听的如遭雷殛,委屈的泪水终于也跟着夺眶而出。

只见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嘶哑的道:“燕先生……妾身虽然杀过人、作过恶,却从未刻意羞辱过敌手,难道你所谓的正义,就允许这样无中生有的诬蔑和侮辱么?”

不等燕行天回答,谢青衣已干笑道:“好妹妹你真傻,这些所谓正道人士本来就都是这般德性,你又何苦与他们认真呢,再者你我之间又岂是真的‘无中生有’?”

蒲静静直气的娇躯剧颤,此时却忽听一个爆雷般的声音喝道:“谢淫棍你给我住口!要是旁人倒也罢了,可你敢再往静静身上乱泼脏水,我老匡第一个不放过你!”

群雄悚然一惊,目光齐齐投向那发话的镇魔录第十魔头——血狮匡禺庆,此老天生异相,面容狰狞可怖,须发皆呈枯黄。此时他虽然武功被废,但方才这雷霆一怒之下,依然足称凶光毕现、神采飞扬。

群雄只是微微一震,随即便又是一片怒喝斥骂之声,谢青衣却似对此老颇为畏惧,苦笑一声便不敢再说。

蒲静静暗向匡禺庆投去感激的一瞥,燕行天亦把目光转到他身上,微一颔首道:“血狮果然好血性,可惜偏偏身入魔道,如今沦为阶下之囚,你可曾有悔悟之心?”

匡禺庆纵声大笑道:“悔悟?哈……免了!成者王侯败者贼,后悔能有个屁用,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就是!——只不过燕老儿你今天这事情做得太不地道,摆个臭架子欺负女流之辈,哼!算什么东西!”

他说罢又看看其他众元首,分明鄙夷的道:“要照我老匡来看,你多半是跟这班土鸡瓦狗混在一起太久,那点仙风道骨都被他们带没了,也只剩下些龌龊无耻的念头了吧?”

他话音方落,那位霸刀邪皇郭奉天亦冷笑着道:“匡老说得不错,燕老儿,郭某输给你心服口服,却不服你身边这班酒囊饭袋。”

此獠年约四十,生的吊眉环眼,阴邪中透着霸气,显然也非易与之辈。

燕行天神色如常,不温不火的道:“两位当真是见缝插针,死到临头还不忘挑拨离间——但正义盟组建至今,早已精诚一致、坚如磐石,又岂是你们三言两语所能撼动?”

郭奉天闻言阴沉一笑,匡禺庆亦哈哈大笑道:“罢了罢了,输便输了,再动心机也是白费——燕老儿啊,我老匡一条命就放在这里,要如何炮制都随你的意,可要我低头认罪,那你就是白日做梦喽!”

他这一派视死如归的气概倒真颇有魔枭风范,不愧是镇魔录列名前十的人物,孰料就在此时,却忽听一个苍老声音哭号着道:“燕先生!燕先生饶命啊……老奴认罪……老奴全都认罪!可老奴的一切罪过都是叶行歌、汪藏玄、上官铎这些魔王罪魁逼迫的啊……燕先生明鉴啊!……”

敢情说话之人正是那位勾漏魔神宋北溟,但见他体态臃肿,须发皆白,一张四喜脸上倒也颇见福相,无奈此时涕泪横流,哀哀哭叫,直如风中残烛,哪还有半点“魔神”的法相?

虽然哭的声泪俱下,但他的话却立刻被群雄愤怒的反驳与咒骂所淹没,修为高如燕行天者也难以听到他在说什么了,只能看到一个丑恶的灵魂在作着最后的徒劳挣扎。

他这一番做作下来,不仅血狮匡禺庆厌恶的啐出一口浓痰,连带郭奉天和谢青衣也面现鄙夷之色,只有蒲静静的眸子里隐隐透出一丝不忍。

燕行天并不理会,又转向谢青衣道:“花浪子,你可愿认罪?”

谢青衣竟是粲然一笑,慢悠悠的道:“燕老儿,你一向自称‘罪者’,那么以你所见,到底何者为罪?”

燕行天凛然道:“以己之私欲好恶,害人之性命利益,此即是罪。”

谢青衣点点头道:“那就是了,依你所言,谢某倒也不讳其罪,但你今日以己之私欲好恶欲取我性命,难道便不是罪么?”

群雄听他如此诡辩,不禁义愤填膺,一时间斥骂之声不绝于耳,燕行天却缓缓摇头道:“花浪子,罪者今日欲为虽是害人性命利益,却非单纯以己之私欲好恶,你可明白?”

谢青衣为之一哂道:“好个不以己之私欲好恶,那就是以所谓‘正义’了?哈……那何者又为正义呢?”

燕行天并未迟疑,当即朗声道:“天下为公,是谓正义。”

谢青衣冷笑一声道:“好个天下为公,那何者为公?”

匡禺庆闻言不耐烦的道:“蠢蛋,不是母就是公,不是正就是邪,辩那么多有什么用?”

他这话虽然有浑闹的成分,却也颇见愤愤之意,谢青衣心知肚明,脸色更见坦然,一双白多黑少的眼珠挑衅似的觑定燕行天,倒要看这一手扭转乾坤之人如何回答此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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