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下午暮色已经西沉,我才打了一辆车来到村口,村里的路太窄了,我付了车费司机掉头回城之后我就急匆匆的往家的方向快步走去,远远的我就看到已经有些人已经在我家门口探头探脑的朝里面,住的近的邻居是个六十多岁的暮年汉子,按关系来说我应该叫他三叔。
这个时候的三叔正提着一个白色的灯笼垫着凳子往我家大门的门头上挂呢,我身子一颤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爷爷!爷爷!”
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三叔也看见了我,就连忙把那还没来得及挂上的白灯笼递给了身边的人快步走上前来扶起我。
:“涛啊!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爷爷走了!”
三叔这么一说我就更加难受,我紧赶慢赶还是没能见到爷爷最后一面,那可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个亲人,一下这情绪就失控了,浑身有些瘫软的站不起来。
三叔说。
:“涛啊!莫要难过!你爷爷走的很安详,没受罪,没受半点罪,快起来进屋给爷爷磕头上香吧!”
在缓和了好一阵之后我才缓过来,爷爷老了,人老了总是有这么一天的,我坚强的放下行李开始操持起爷爷的身后事来。
我早年去了部队当兵后来又去了上海说实话对于老家的这些习俗也只是在幼年时候看到过,这下自己也要为一位百岁老人送终了自己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好在有这位邻居三叔忙前忙后的打理着。
我从小就和个孤儿一样唯一的依靠就是爷爷,出门时间也较为久远在老家儿时的玩伴也多了些许生疏,那天晚上守灵,我一个人坐在灵堂前面看着爷爷棺材下面的那个用油碗点着的长明灯忽明忽暗,来帮忙的人也逐渐的散去,我看了看手机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院子也从白天的嘈杂变得冷清起来,三叔找的道士先生要明天才能到,晚上只能我守着灵堂,开始三叔一直陪着我坐在灵堂边上寒暄了好久一阵,毕竟在家的时间有些少了加上年龄上的差距,气氛逐渐的变得沉默起来,我也不想麻烦三叔毕竟人家也帮了很多忙了要不是他我还手足无措呢,于是我让三叔先回去休息了,临走的时候三叔撇了一眼灵堂中间爷爷的棺材,拍了拍我的肩头说。
:“涛啊!莫要怕的,莫要怕!我先睡一会儿,明早有的忙哦!”
我点了点头说了些感谢的话,三叔刚迈出院门又走了回来关心的说道。
:“涛啊!要不我让你二表哥来陪你吧!你一个人也没的味,你们两个都是年轻人要谈的来些!”
我连忙摆手回应道。
:“三叔,谢谢了,您快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你帮忙呢!”
三叔这才叹息着走了出去,我拿出电话给小茹打去了电话。
:“在干吗呢!”
电话那头的小茹好像在忙。
:“在办公室加班呢!怎么样见着爷爷了吗?”
:“爷爷!”
我声音停顿了一会儿,声音有些哽咽,一下子 小茹就明白了过来。
:“涛!节哀,处理好爷爷的后事吧!”
我答应着。
:“嗯!”
:“那我挂了!我收拾一下准备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说着就急匆匆的挂了电话,我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起来,看着火堆愣了神,一天的车马劳顿加上事已成定局我的心也豁然开朗了心,那火堆里烧着冥纸,初秋的天气还是有些寒意了,那火盆里冥纸发出的光忽明忽暗的,我是个当过兵的人对于这些生老病死也自然看的开,说害怕我到还真没有,加上逝者又是自己的爷爷自己怎么可能害怕呢!一个有些想睡意了,但是又不能睡因为老一辈人说,谁家有亲人去世了那长明灯是不能熄灭的,那冥纸要不间断的烧着,这样城隍老爷才能顺着长明灯的光亮来把逝去的亲人接走,要是长明灯灭了城隍老爷找不到逝者的魂魄那就麻烦了一生气走了,那去世的人就成了孤魂野鬼了。
尽管我不怎么相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但是我依旧会去遵守,这毕竟是习俗。那些家里人多的都会轮流守着灵堂可是爷爷只有我,我也只有爷爷。
就在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院子外面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因为当过兵和在上海工作性质的特性我本身也很警觉,我打起精神来看向门外。
脚步声就在我抬头的那一刻戛然而止,我虽然不怕也不相信那些神神叨叨但是也有了些紧张,过了好一会儿脚步声又想起,我注视着大门。
只见一个身影走了进来我定神一看,只见一个健壮的汉子站在门前,个子很高一米八多,而且体型也壮,往门前一站顿时我家那两扇的大门就剩下了一条不起眼的缝隙来,汉子并没有进屋而是直愣愣的站在那里。
我看着这个巨大的家伙留着平头,站在那里搓着手一时间也想不起是谁,忙站起来看着这个汉子,看得出这个汉子很拘束,站在那里搓着手。
我问道。
:“哎!兄弟你是。。。。。。”
那汉子笑了露出一排白牙,一只手抓着脑袋上那寸头憨笑着说。
:“涛涛!怎么就不认得我了啊!我是你屋后头的三娃子啊!”
三娃子?我脑海里快速的搜索着关于他口中那个三娃子的一切,我仔仔细细上下看了一番,心里一喜。
:“三娃子!你咋回来了!你不是去深圳那边打工去了吗?”
三娃子一脸憨厚的一边笑一边往我这边走,我拉过椅子来让三娃子坐下,递上了烟。三娃子依旧是小时候那副性子,憨憨的笑。
:“深圳不好混,我不是回来了的嘛!这下赶上大爷爷去世我本来在城里,我就回来看看你要有什么可以帮忙的,这连夜就回来了嘛!哈哈!”
他这有些不合时宜的憨笑却让我心里暖暖的,是三娃子那个小时候话不多但是总是和我一块玩的傻大个,那个在别的小孩欺负我的时候会站出来一拳把别人鼻子打出血来得强壮的三娃子。
:“那你怎么不进来呢!”
三娃子还是一阵憨笑。
:“那,那么多年没见了,我总是要想一哈怎么和你见面的嘛!”
我一拳擂在三娃子的胸口。
:“你呀!你这些年怎么样?”
就这样我和三娃子聊起这些年来,你一言我一语的,似乎时间又将我们带回了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