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四个女鬼守在楼梯口，一脸温柔；如果不是脸的原因，常生倒是愿意接受她们的好意，来个拥抱告别。

“把那个笔取下来吧，都过去了！以后好好改造……”

常生的目光尽量避开脸，果然是十八岁的身体，果然都是只穿着单薄的睡衣。

女鬼都不傻，在常生猥琐目光的余辉下，一个个都相当拘谨。

常生不敢过多流连，以免生出不必要的事端；他离开学校，向黑夜走去。

头顶上方，一道绿光在跟着常生飘荡。

这女鬼，太激动了！

“你下来！”

常生向着女鬼挥了挥手。

“你在我头上飘，我心里渗得慌；我马上要坐车过去，你也要坐车么？”

常生望着女鬼，此刻她竟然羞涩得像个即将要出嫁的新娘。

“不怕，他们看不到我的！只有你看得见，你坐前面就行！”

女鬼很单纯，很天真。

“你还是坐在车顶吧，我怕反光镜照到你，吓死司机。”

常生拦了一辆出租车，用手指了指车顶。

车子在黑夜的公路上疾驰，车顶上，女鬼望着夜空，满心荡漾。

一个小时后，到了一个破旧的城中村；这个破村有个很有诗意的名字，叫天水一村。

常生走下车，他望了望四周；女鬼已经飞得无影无踪。

估计，她跑到什么地方去独自春心激荡去了。

做个鬼，如此多情，也是悲哀。

常生的内心十分忐忑。

这是一栋独立的二层老旧的楼房，在物欲横流的当下大城市，有这样一栋破旧的小楼，也是个值得三代人炫耀的事情。

敲门是没有必要了，常生沿着排水管爬上二楼的阳台，撕掉门上面贴着的驱鬼黄符，从窗户爬入屋内。

满屋的驱鬼黄符，尤其是常生眼前的房屋，几乎被包裹在各种黄符之中。

通灵眼告诉他，程世美此刻，就在屋内沉睡。

是什么，让他把整个家，变成了一个道士的道场？

常生内心一阵唏嘘。

而李莲，此刻就站在常生身边，流着一行血泪。

“你答应过我，无论发生什么，今天之后，就此别过！好吗？”

常生神情凝重。

此时此刻，女鬼看着一条条冷漠的黄符，心如刀割，她再也没有底气去欺骗自己。

李莲转过身，背对着那扇她期待了十年的房门；多少次，她幻想着自己被身披红衣，头戴红盖头，欢欢喜喜的迎进去成为当家主人的场景——如今，一切梦幻，都变得冷冰冰。

门锁在常生的手中变成灰烬，他静静的走进去，坐在程世美的床头！

“程世美，你还记得十年前，西郊第三职业学院的李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