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回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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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罗王倒也是的确小气，随便派了个阴兵送他们离开地府。

因为生魂不能被阳间人气和阳光照射，所以安霖之的魂魄被向姀装进了灵念之中带走。

然而向姀却心事重重，原本只是想着找到安霖之而已，但是此处冥界之行比想象中还要复杂。

走到黄泉路附近，向姀看着这撒洒满了人间风雨的路，路旁能看到下游的忘川，一片火红色的彼岸花正开得灿烂。

向姀停住脚步抬头看向诏以，诏以被突然停下的向姀撞到，疑问地看向她。

“诏以，之前在黄泉路通向地府的路上，你有闻到什么香味吗？”

向姀看着诏以的眼眸，现在看着他的眼不仅有着那空洞的虚无，还有一丝让向姀深感复杂的神秘。

她不是没有感觉出来，这一遭路，诏以明显想保护她。

可笑，当时不是诏以要她来保护他这个凡人的吗？怎么堂堂仙君还要凡人来保护了？

向姀忍不住探究诏以的神情，想要探个究竟，哪怕他根本没能力保护自己，却还想维护向姀。

“没有闻到。”诏以没有拒绝她眼神的探究，反而是想要证明自己似的，毫不躲避。

被诏以看久了，向姀又有点上火般的耳后烧红，又被这小子调戏得摆了一道。

诏以顺着刚刚忘川河处的彼岸花看过去，心里竟有一点悲伤，说不上来的，那种浅浅的感受。

“是彼岸花的香味吗？”诏以说道，向姀顿了一下，诏以看向彼岸花的神情竟然有一点暖暖的温柔。

向姀早就习惯了这本就冷冽的脸庞，空洞的眼睛，冷漠的态度，突如其来的温柔，竟让她有点移不开眼。

难道是彼岸花吗？

被阴冷的封吹得簌簌作声，彼岸花便摇曳在这风中，一时之间听不到黄泉路那嘶吼悲凉的哭声。

可是彼岸花多么悲惨啊，为什么要那么温柔？

“你闻到的是彼岸花的香味吗？”诏以又重复了一遍。

“…啊，不知道，但我闻到的是很熟悉的香味，像是漪山的花草。”向姀如实告诉他。

“可是我觉得这香味很熟悉。”诏以喃喃自语，向姀差点没听清这句话。

他转过头来看向向姀，手突然揉住向姀的脑袋移开向姀看着彼岸花的视线。向姀猝不及防地被这一动吓了一跳，本仙君的脑袋竟然被摸了？！

向姀想要恶狠狠地骂回去，却听到诏以说：“既然不是彼岸花，那就不要看了。”

他又小声地说，那声音就在向姀的耳畔，酥麻的嘶哑声是诏以独特的嗓音。

“彼岸花是太过悲惨的地狱之花，我希望你永远不要看它。”

说完，诏以往前走了，拦住了一艘回路的船。

向姀傻呆呆地看着诏以，该死，这人间的小子真是高手，是想一招两招骗本仙君吗。

咽了咽口水，平定了一下扑通扑通的心脏，正想要上船，一念而闪，刺骨而又冰冷的感觉又来了，周围全是血气的腥味，脑海中那可怖的景象浮现。

天雷滚滚的景象，那种痛苦，好似砸在她的身上

“啊！”向姀头疼剧烈，蹲在地上不敢睁开眼，仿佛只要睁开眼，脑海里的那一幕就会出现在现实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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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以连忙从船上跑下来：“向姀？”

缓缓的，向姀渐渐平息下来，但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却依旧不敢睁开双眼。

“没事的，向姀，怎么了。”诏以的声音因为嘶哑让句子停顿。

向姀慢慢地睁开眼，她想不起来是为什么会有这个感觉了。上次是灵念寻找褚泽的时候，有过一瞬感觉，但这一次，却明显强烈。

她看向抬头的前方。

那里拖着一个个因怨气而狂躁的鬼魂，他们或面容恐怖，或满面血泪，还有一个身着嫁衣的女子，似在哭诉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