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晏知心里一惊,赶忙开口安慰:“殿下说的哪里话,臣并不讨厌殿下,是臣散漫惯了怕有些地方得罪了殿下,殿下送到礼臣收下就是,殿下莫要再哭了。”
“本宫没哭!”
“是是是,是臣看走眼了,殿下没哭。”
“行了,本宫要走了。”
“臣恭送殿下。”
许晏知松了口气,她并未察觉靳玄嘉禾转身的一瞬间眼中闪过的狡黠和得逞。她拢了拢身上大氅,疾步往前走。
许晏知回府时被眼前一幕惊到,府中上下陈设都焕然一新,连丫鬟小厮的衣服都是新冬装,府内被装饰的比平日热闹许多,阿桃迎过来让她换下官服,她盯着那套群青的衣袍无言良久。
阿桃催她换上,“少爷愣着做什么?姜祀等着看呢。”
“她是等着看我的笑话吧。”
阿桃不跟她废话,直接上手替她脱衣。
付白和张戬俩人到得太早,跟着许晏知迎人。
“许晏知!你还欠我一脚呢。”谢辞笑着作势要来踩她,她也不躲,“带礼了吗?不带不准进啊。”谢辞摸出一个盒子扔给她,“收好了啊。”
“哟,谢大人还真送啊。”许晏知接过,没急着打开。
“我怕许大人到时候真不让我进门呐。”
李忠明也给了他一个盒子,“不是什么名贵东西,你不要嫌弃。”
“有心意就好,何必计较这些,让谢辞送礼是开玩笑的,你怎么也跟着送?”
“你开你的玩笑,我们不能不表示心意啊。”沈玉林的声音传来,他和沈玉寒一同下了马车。他二人的礼是由小厮提着的,阿桃接过去,差点没提起来。
许晏知调侃,“小侯爷和郡主送的什么宝贝,我家阿桃都要提不动了。”
“自然是好东西,你自己慢慢看吧。”沈玉寒调笑着掩饰方才一瞬的心悸。许晏知今日穿的不同往日那般只是浅色,群青的圆领广袖暗纹衣袍以亮黄色做绣线在袖口和领口刺绣做饰,腰间是精刻玉带修饰,一枚温润玉佩点缀,脚踩月白银线刺绣靴子。
墨发悉数盘起以玉冠固定,眉眼温润勾着笑意,她没穿大氅,就这么略带慵懒的立着,指上的扳指与玉冠相称更显矜贵。
“我以为你只有浅色衣袍呢。”沈玉林笑着开口。
许晏知有些不习惯,”我没穿过群青,总觉得不适合。“
沈玉寒耳根发烫,“晏知哥哥不必担心,群青你也穿得的。”
谢辞拍拍她肩,“自然,像我们这等面若潘安的人,穿什么都合适。”
众人被逗笑,许晏知笑骂,“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众人要往里进,许晏知说:“别急,还有一人呢。”
李忠明惊奇,“你还有别的朋友?”
许晏知笑盈盈的,“一会你就知道了。”
“晏知!”靳玄政从一马车上下来,朝许晏知跑去,众人面色一变刚要行礼,靳玄政一抬手阻了他们的动作直奔许晏知。
许晏知将他抱起,领着众人往里走,“走吧,人都来齐了。”
靳玄政搂紧她的脖颈,小声说:“晏知许久没来看孤了。”
她笑,“臣若是跟小殿下太亲近,会有攀结皇室的嫌疑的。”
“孤知道了。”
......
靳玄政不能待太久中途就回了宫,许昌茗没吃多少就回了房,许晏知等人没了束缚更是闹腾,一顿饭吃的热闹。
众人都喝了不少,脸上都有浮红,谢辞揽过沈玉林的肩,“许晏知,你怎么长高了?”
李忠明对着沈玉寒诉说对季如槿的情感,沈玉寒眼含春水,“你与季姑娘好歹两情相悦,我与......晏知——哥哥,我都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我。”
许晏知忙着搀扶谢辞,没太听清。
“阿桃,叫几个小厮扶他们上马车,你扶着郡主。”
“是。”
待把几人送走许晏知也累得够呛,回房时却见到一套山黎襦裙,裙摆是莲瓣的渐变。许晏知一怔,眸光湿热,只是她娘在世时给她选的衣料,没想到已经做成了成衣。
阿桃敲门进来,轻柔的说:“你去广陵的时候老爷就让我将这料子拿去制衣,说这是给你的生辰礼。”
“阿桃,你帮我做碗面吧。”
阿桃“嗯”一声退出去。
许昌茗没去书房也没回屋,就静静坐在院中小亭里望着满地落雪。
“爹,再吃些东西吧。”
许昌茗抬眸的一瞬间愣住,许晏知不再是男子装扮,盘起的头发被放下来简单做了个女子发髻,身穿着那套山黎襦裙,浅笑嫣然,手中端着一碗面朝他走来。
“你怎么......?”
“爹,今日是我生辰,就做一回许晏清。爹,好看吗?”
许昌茗不由哽咽,又强忍住,“好看,好看。”
“再吃些吧,你今晚都没吃什么。”
“好。”
姜祀突然跳出来,一手往嘴里塞着糕点,一手拉着她的衣袖,“真好看,你穿这个真好看。”
宁肆也跟着点头,“好看。”
阿桃给许宴知披了一件厚披,“别着凉了。”
许宴知心中阴郁一扫而空,笑起来,“那是自然,我怎么都好看。”
许昌茗也笑,点点她的额头,“真是没脸没皮。”
许宴知混不在意的笑着,抢了一块姜祀的糕点,“你少吃些,不消化。”
姜祀娇哼一声,“才不要。”
宁肆突然又说,“其实群青那件也挺好看的。”
阿桃肯定的点点头,“自然,我的眼光。”
许宴知也跟着点点头,“自然,我的美貌。”
“忒不要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