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的一条老街,一间欧式咖啡店里,坐着一个古风装饰女子,和老街的建筑风格形成强烈的违和感。
因为此女正是伞女南茜,而她此时正翘着二郎腿在一边吃瓜子一边刷着抖音。
一个身穿修身中长连帽外套的倒刺发型男性,迈步走进咖啡厅,来到南茜的桌前坐下,质问道:“你怎么还没动手?”
南茜早察觉到他的到来,头也没抬,咬着瓜子道:“急什么,商惠来叫我做我就做?我才不听他使唤呢!拖拖再说,我想看看这个本华伦到底还能闹出什么笑话,你看这条抖音,笑得我肚子疼!哈哈!”
倒刺发型男子压根没看南茜递过来的手机,说道:“本华伦是谁?”
“荷人啊!我听他自己说的。”
“一听就知道是他瞎编的,哪有人姓本的?”
南茜笑吟吟地道:“对啊!哎,那你说,藏主姓千始,会不会也是编的?”
倒刺发男回道:“要是点水师在,肯定又说你对藏主不敬了。”
“所以啊,我就是讨厌他这点,动不动就说我的问题,吐槽一下会死啊?”南茜感言道。
倒刺发男说:“千始是一个隐姓家族,就是因为长生岛,搞到千始家族的人基本都死光了,就剩下藏主,这就是藏主即使花光自己十几亿的积蓄,费了半辈子的时间,也要找到长生岛的原因。”
“隐姓是什么?”
“因为家族变故,从大姓分化出来的小姓,就叫隐姓。我说你到底什么时候动手?拖太久不怕藏主怪罪?”
“明天再说,今天我就是想休息一天,商惠来能奈我何!况且那是商惠来的决定,我不觉得是藏主的决定。哦对了格修,我问你个问题,那本姓是不是隐姓?”
倒刺发男子摇摇头,起身双手插袋,说:“我懒得依你,怪不得点水师说你···”
“他说我什么?”
倒刺发男子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还是和南茜有点交情的,神情上显出有点舍不得。
“他到底说了我些什么?我跟你这么多年了,有什么事要瞒着我的,说啊!”南茜逼道。
“唉~”倒刺发男子叹了口气,“逃吧,南茜。”
“什么意思?”
他看着她好一会,越看越是纠结,最后还是无奈泄密道。
“你真的认为是藏主在操控整个藏魂阁?千始旌他只不过是个傀儡,谁利用谁还说不定!你怎么不想想,为什么藏主三翻四次放生荷人?”
“那不是明摆着的吗?藏主要是杀了本华伦,谁带路去长生岛啊?”
“荷人宁愿死也不可能带路的,如果不是因为他会占星术,他根本没有利用的价值。千始旌他···”
“你怎么能直呼藏主的名字!”
倒刺发男一怔,随后摇头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爱上他?”
南茜的脸唰一下红了起来,幽道:“这个世上,除了他,还有谁对我好?有谁会喜欢我?我长得又不漂亮,从小就被人忽视,我讨厌那种感觉你知道吗?不管他做的事有多危险,有多错,有多坏,只要他对我好,我就跟到底,一生一世都跟着他,不离不弃,即使是付出我的一切,包括生命!算了,我干嘛要跟你说那么多,格修,你不会明白的。”
倒刺发男子听得很心酸,眼中无神,费了一会时间才缓冲好自己这种情绪,凉凉地别了一句,“相信我,南茜,我明白,而且···我觉得你很漂亮。”
道毕,就扬长离去了,留下不晓得此话意思的南茜,仍在咖啡厅内独自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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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
房内,邹灵凌惊呼道。
杜若苦心解释:“我知道你肯定不信,但是我们真的遇到过鬼魂登船!”
“等一下,本华伦真的是从宋朝来的?是穿越吗?”
杜若犹想一下,道:“应该不算是穿越吧,他没穿越过时间,是宋朝一直活到现在,在长生岛上。”
但见邹灵凌又是挤眉又是弄眼的,一副猜疑的模样,杜若便转开话题道:“别说这些了,说说你吧,你不是跟褚舞一起的吗?怎么走去收容所了?”
邹灵凌回道:“我去到褚舞的餐厅才住不够一天,她叔叔老是说我白吃白住,这么大个人了还不找工作,后来我就去了我姑妈那里,正好收容所缺人手,我就在那里工作了。”
杜若听后就火了,“褚胤待人就是差,活该他还单身呢!不明白他这种人怎么当上的船长。”随后又问,“那小舞知道你走了吗?”
“我留了一封信给她,她应该知道吧。”邹灵凌说。
“那你现在就住在收容所?和那些乞丐一起?”杜若担心问道。
“对啊,我也没其他地方可以去,没钱交房租,被房东赶出来了,现在又听你这么说,我爹爹可能是被人谋杀的,现在更加不敢回去再租了。”
杜若轻轻握着邹灵凌的手,提议说:“你以后就住我这里吧!放心,我永远欢迎你,绝对不会有人说你白吃白住的!你以后就跟我一起住,我们一起当主播,自己养活自己啊!”
邹灵凌不好意思接受,觉得还是住收容所自在,虽然是脏了点,但是没人会欺负她,在杜若这里,总觉得她会很霸道,就莞尔笑道:“还···还是不用了吧,我···其实小舞的叔叔说得对的,我这么大个人了,应该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的,我就住收容所可以了。”
“那怎么行,别觉得不好意思啊,就当给我一个机会好吗?我是真心的,我一直觉得初中那时欺负你是我的不对,给我一个机会补偿你可以吗?”
“没事的,我还是不打扰你了,你已经帮我付了饭钱了,我不能再要求你为我做太多,那对你太不公平了,你又没欠我什么。而且初中的事已经过去很久啦,我没放在心上,我还是回去吧。”
杜若不愿放弃,双手握住她的手,盎然凝望着她,暖暖道:“灵凌,我是真心的,我希望你能在我这里住,我自己一个人住也很无聊,我保证我不再是那个欺负你的女生了,我现在和你一样,学会了感恩和照顾别人的感受,你知道吗?我一直想成为你一样的女孩子,并且努力去学你一样去感受世界,我以前经常欺负你,是因为我一直很喜欢你呢!”
邹灵凌被她那句“喜欢你”吓得手中的茶杯差点也打翻,杯中茶洒了自己一身。
杜若忙拿来纸巾替她擦去衣服上的茶水,动作很温柔,邹灵凌从未见过她如此的温柔,开始怀疑她的取向,但又有些感动,毕竟她清楚杜若是个很难捉摸的人,外表奔放,但是有时还是很细心的。
邹灵凌刚刚想说自己也很喜欢她,刚开口,突然眼前一黑,害她以为自己突然病发了,慌得不知所措,但听得杜若说了句,“有没有搞错,又停电了!”,她才知道原来不是病发,松了一大口气震静下来。
当杜若走去房间,刚找来蜡烛想要点上,此时房内的光管又亮起来了,电力恢复如初,可是杜若却看见,此时的邹灵凌一副紧张的模样,便担心问:“灵凌你没事吧?”
而邹灵凌却表现得像顿悟某事,急问道:“啊若现在几点了?”
杜若查看了自己手机,回道:“晚上8点30分,怎么了?”
邹灵凌突然起身,说:“我想起要到收容所分发食物了,我得走了。”
杜若放下蜡烛说:“我也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不用了,真的,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没事啊,我喜欢和你一起。”
邹灵凌此时却没有妥协,还在推却:“真的,真的不用了,我答应你住在这里啊,等我给流浪汉分发完食物,我就回来这里,你不用跟我去的,那里也用不着两个人,一个人就够了。”
杜若听得她答应了住在自己这里,也不多强求了,“那好吧,你路上要小心一点。”
“嗯。”
邹灵凌离开杜若租房后,回首好几次,在确定杜若没有跟上来后,迅速跑到河畔湾酒店,找到了那个人。
那个人也见邹灵凌来到,看了看手表,便道:“邹女士,不太准时哦。要不是我派人关了你们那栋楼的电闸,你还不记得吧?”
邹灵凌丝毫没有感到歉意,反倒怒目直视着桌前这个带着黑色遮嘴围脖的男人,问:“你到底是谁?杜若房间墙上的字是你写的?还有,你怎么知道我有这种怪病的?”
男子起身礼道:“还没正式介绍,你好,我的名字叫商惠来,你可以叫我点水师。”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邹灵凌也不绕弯了,直言道。
商惠来笑道:“我只是单纯的想跟你交个朋友。”
邹灵凌听到他说这样不善的话,直觉就觉得他不是好人,也不耗神了,转身就走。
商惠来却喊了一句:“想知道杀你父亲的人是谁吗?”
邹灵凌停住了脚步,恨然回身道:“你?”
商惠来“呵呵”一笑,道:“我没有杀你父亲,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是谁干的。”
“谁?”邹灵凌懒语问。
商惠来说:“你觉得我告诉你有用?”
“你什么意思?”
“邹女士,你是个聪明人,你明白我的意思的。以你现在的状况,即便我告诉了你凶手是谁,你也拿她没办法,单纯的知道凶手是谁,对你的复仇没有半点帮助,但是···”
商惠来顿话一阵,倒了一杯茶,递给邹灵凌。
邹灵凌毫不领情,让他递茶的手一直举着,也不接,只道:“别说话说到一半的,你到底想怎样!”
商惠来礼貌地放下茶杯,抬头正眼道:“加入我们,不仅能帮助你复仇,而且,只要你配合,我们能颠覆整个世界!”
“没兴趣!”邹灵凌横眉道。
“如果我能治好你的病呢?”
商惠来这么一道,邹灵凌开始有点犹豫了,问:“怎么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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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灵凌才离开不到半小时,杜若就开始担心了,怕在这么冷的天气里,那些流浪汉会抢食,然后欺负邹灵凌,想到这里,就简单收拾了一下,穿了一件外套,还带了一件棉绒在身,就外出前往福州收容所了。
等杜若来到收容所,发现邹灵凌却不在,又问过所长,所长说没见到邹灵凌回来,杜若更是担心得急切,寻思一会儿,以为心善的邹灵凌回去找本华伦了,又连忙赶去“90音乐餐厅”。
杜若来到餐厅,果然发现了还在洗碗的本华伦。
此时本华伦也发现她的到来,但是刚被经理臭骂了一顿的他,脸上毫无悦色,冷言问:“作甚?”
杜若一来就仔细查看厨房,没发现邹灵凌,又走进卫生间,一道道门打开,也没发现她,跑回到厨房急问:“邹灵凌呢?”
本华伦洗碗洗到已经有点滞神了,冷言回:“洒家怎个知道?”
杜若一怒,上前揪起本华伦的领口,凶问:“你到底有没有看见过她?!”
本华伦不知因何事又惹到了她,回说:“你带她走后,没见过她回来啊!”
杜若看不出他有说谎的可能,松开手,问:“你还要洗多久?”
“怎个知道,记得宋时那回,洒家只吃了一顿,洗了五天才抵回个数。”
杜若没有同情他,仍是很担心邹灵凌,道:“你真的没看见邹灵凌?”
“你不信洒家,可以自行去问掌柜的。”
杜若觉得他没必要骗他,便急道:“那她去哪了?”
“洒家怎个知道,又不是洒家养的。”
“她会不会又跑去画画了?”杜若醒悟自问。
本华伦“呵”地一笑,“画个画还得跑去?你也是够痴的。洒家只听现今人说过尿急屎急,没听过有画急的。”
杜若白了他一眼,解释说:“她有个怪癖,就是很奇怪的爱好,经常晚上不睡觉,跑到外面去,在墙上画画。”
“她家人不让她画?”
“不是,就是她的一种突然爱好,而且她画在墙上的画···”杜若说到一半,又不敢再说了。
本华伦就奇了,他又没打断杜若的话,是杜若自己突然停住了嘴,便问:“她画的画怎么了?”
杜若没有续言,道了句“算了”,就急急地离开了餐厅,继续到街上去寻找邹灵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