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灵凌抿嘴寻思,问:“你可以先找份适合自己的工作啊,也不是难事。要不我替你介绍工作吧!你有什么特长?”
“特长?···”
本华伦意不在话,只是偷瞄项链藏在哪处。
邹灵凌怕他听不懂,就解释说:“我的意思是,你有什么擅长的技能吗?有什么本领说来听听啊。”
“洒家会占星术和听锁。”
邹灵凌听后懵了,“会什么?”
“占星术、听锁。”本华伦再说道。
邹灵凌好奇地皱起幼眉,心想:与其与他周旋,干脆也过一把古装戏的瘾吧!遂侧着双马尾的头,作揖道:“恕小女子愚笨,听不懂先生所言呵,还请解释一二。何为占星术?”
本华伦见她话随己意,笑说:“天分四象,以星辩向,以时定运。以东南西北,分青龙、朱雀、白虎、玄武,为四大星宿。四大星宿,皆自有七宿,合以二十八星宿。东方青龙七宿:角宿、亢宿、氐宿、房宿、心宿、尾宿、箕宿。北方玄武七宿:斗宿、牛宿、女宿、虚宿、壁宿、危宿、室宿。西方白虎七宿:奎宿、娄宿、胃宿、昴宿、毕宿、觜宿、参宿。南方朱雀七宿:井宿、鬼宿、柳宿、星宿、张宿、翼宿、轸宿。”
本想继续说下去,但觉邹灵凌有些困意,本华伦就停下明知故问:“你听不懂吧?”
“不懂。”邹灵凌曳曳眼睛回道。
“那你为何装作很满意的样子?”
“聆听者的礼貌,就是不打断说者的话啊。你为什么有时说说文言文,有时说说现代文呢?”
“呵呵。”本华伦笑道,“学艺不精所致。”
邹灵凌开玩笑说:“是文言文学的不精,还是现代文学的不精?嘻嘻~”
本华伦笑而不语,但若告诉她是后者,她也未必能信。
邹灵凌看得出他有些颓意,怕自己笑话他文言文学不好会使他伤心,就说:“那你用现代文解释一下嘛,我文言文也学不好啊,你刚说的我都不懂。”
“解释什么?”
“用现代文解释什么是占星术呀!”
“这个···”本华伦想了想,试着解释道:“占星术···就是···由二十八星宿算术,演变成的一种,可算可测的推理,一种以记忆和辨别为基本算法的···高级推理。”看邹灵凌仍是懵圈模样,又用另一种解释,指着夜空说,“就是···你看,夜晚上的星星,洒家以前就是用星星来辨别方向,慢慢地,现在用这种原理,来辨别时和运。”
趁邹灵凌抬头看星,本华伦迅速瞄了一下她身后,看项链是否在后背,但看得太急,又被她的细腰吸引了注意力,没看清楚便慌忙转回头来,怕被发现。
邹灵凌好奇而问:“怎么辨别时和运?”
本华伦笑说:“你要是想知,恐怕一年半载洒家也道不完。”
“那你说个大概嘛~举个具体的例子说说看,占星术有什么用?”
邹灵凌本以为他就是个怪人罢了,但说的二十八星宿占星术,和自己父亲生前所研究的方向类似,便演戏好奇,套路他的话。
本华伦没看出她的心思,倒是被她纯真的眼神折服了,解释道:“具体的例子···洒家想想···你打过牌吗?”
“打过啊。”
“那打牌前,是不是会洗牌,然后发牌,出牌,对吧?”
“嗯。”
“那么占星术的用处,就是能占出定数。就像打牌,你能拿到什么牌,是定数,洒家用占星术,就能占到你手上的牌都是什么牌。”
“也就是能预测到别人出什么牌吗?”
“不不不!你还是不懂,占星术能占的,是定数!你能拿到什么牌,是一种定数,但是你出什么牌,是未数,不可知的,你可以随时随意改变自己的出牌顺序,但是你无法改变你手上已经拥有的牌。”
“什么定数未数,不懂。”
“定数,就是未来必定会发生的基础事实,或者已经存在的事实,人无法操控的事实。就像石头就是石头,石头不可能变成金啊!未数,就是因为涉及到人为操作,未来可以更改的方向。例如洒家知道你自己今天一定要吃饭,甚至可以知道你什么时候吃,但是你吃什么,洒家不知道啊。你有可能本来想要吃这种,突然又想吃那种,人心不能定的。占星术能占到的,就是定数,未数是不可占的,只能占到方向,但占不到结局。”
“我还以为你说的占星术就是占卜呢!”
“占星术是占星术,占卜是占卜,两者不同的。占卜只是占星术的一个小分支罢了。”
“嘻嘻嘻~”邹灵凌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对不起,我没忍住,我觉得你很能演。”
“洒家没演啊!”本华伦摊手道。
邹灵凌觉得他还在演,窃笑道:“算吧~说的跟真的似的,我才不信你呢!”
本华伦觉得自己被嘲弄了,本想学着她说现代文,好让她理解,没料到得不到赞赏,却到了最后才明白,她只是无聊,配合自己来演,正色道:“你若不信,洒家示范一次。”
“好啊,你示范!你要是能让本姑娘信你的占星术,本姑娘就还给你项链。”说罢,邹灵凌把袖中的项链掏了出来,在他面前晃了晃,“怎么样,你是不是一直在找这个?”
本华伦才明白,原来她一早识破自己的意图,觉得此女不像表面那么简单,便想奉陪到底,“好,那洒家就用你来占一次,姑娘意下如何?”
“行啊!”邹灵凌毫不畏惧点头,“谁怕谁,来,给你机会为本姑娘占卜一次。”
“洒家刚说了,占星术不是占卜,只能占定数···”
“你到底占不占?”
邹灵凌说着,把手掌伸到他面前。本华伦也不客气了,可不能败给小姑娘,托起她的手掌,仔细看了看纹路,说:“你是乙亥年六月六日子夜,于湘水南边出生。”
“说现代话!”邹灵凌叫嚣道。
本华伦认真算了算,改口道:“你是1995年7月3日夜晚出生的,在···湖南省出生的。嗯~你还算特殊的,少时病灾很少,但祸灾就比较多,7岁时从高处掉下来摔倒头,差点死了,8岁掉进塘,9岁掉进井,怪了,你命格与水神山神不和,真正的‘水土不服’命格,五行犯了了两行,而且很少有女子之命像你这样的,属火的,18岁时···慢着···你这里···怎么显示有牢狱之灾?”
邹灵凌回忆一下,道:“18岁那时···哦对了,我被抓到乱涂乱画,罚款了,我爹爹那时没钱交罚款,我就只能在拘留所呆上···你连这个都知道?”
“那是当然的,往事既定,就都是定数,洒家还能占到你的家人呢!你的父亲······”
本华伦一下木然了,他占到她父亲刚去世不久,收笑赔礼道:“请节哀···”
邹灵凌这下才知道本华伦的厉害,立刻把手抽回来,心怕他还真的知道其他的事,恍恍然道:“谢···谢谢···”
本华伦觉得不好意思,但又生疑,心想,“她父亲的命格,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本想再追占下去,又不忍伤到如此动人的姑娘的心,也就放弃了占算,道了个礼,回到自己床上继续睡了。
星夜,寒风阵阵,空旷冷冽的收容所内,本来还在设计服装的邹灵凌,突然无故病发,双眼火烫的疼,瞬间失去了视力。不敢大声呼救,只能疯狂地摸黑寻找颜料。她的表姑所长早知道她的怪病,事先把颜料全扔掉了。邹灵凌只能摸到纸张和笔,就只能先将就用着,以解一时之苦。
一直跟踪本华伦的伞女南茜,蹲伏在楼顶上,看到邹灵凌突然疯掉似的,心里那种狠不及她美的妒忌感瞬间消散,幸灾乐祸起来,开心地按着耳朵里的蓝牙耳机,问:“点水师看到了吗?”
耳机响出另一方的回应:“看到了,她就是邹朋的女儿?”
“是啊,就是这疯婆!”南茜笑道。
“她得的是什么病?”
“不知道,我要不要杀了她?”
“别动不动就乱杀,留着让我研究一段时间再说。还有一个问题,据说邹朋女儿有社交恐惧症,怎么她对荷人这么热情?”
“这个···”南茜也是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这个明显的问题,寻思了片刻,只能道,“这个就不清楚了···”
和南茜通话的那头地下室里,一个发型像倒刺的男子,提疑说道:“她是不是跟错人了?”
戴遮嘴围脖的男子关闭了与南茜的通讯,回道:“这么简单的跟踪也能跟错?”
“我是说,她现在不但暴露了,而且,忠诚度也值得考究。”
“格修,你现在才看出来?”
“看出什么?”
“南茜虽然身为我们‘女娲九子’一员,但她只忠诚于藏主,不忠诚于我们。”
“呵呵,难怪她在无罪岛那时不第一时间通知我们,原来是想独揽功劳。”
戴围脖男子站起身子,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关节的曲撑,像是没有骨头的蠕虫挺身一般,说道:“准备一下,格修,‘女娲九子’是时候更新血液了!”
倒刺头男子阴笑着:“你找到合适的人选了?”
“只要那个怪病女孩一心想复仇,她就会成为完美的第九人!是时候跟荷人玩一次‘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