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而地牢那边,潮湿的窟洞里,只剩下背伞少女和本华伦,二人相互对视,双方目光中,都流露出久违的仇恨······
“那些船员,皆非藏徒。”
本华伦心知杀身之祸已至,叹了口气说道。
“我知道啊。”
背伞少女走向本华伦跟前,回道。
本华伦极力想要挪步,无奈体力透支,使不上劲,刚要动脚,一下失力,直跪了下来,只能道言一句出来。
“而汝却是!”
背伞少女见本华伦已无抵抗之力,便也随心蹲下,一手扯着本华伦的头发,把本华伦的头提起来,好面对面地问。
“好久不见啊,荷人!”
“洒家并不想再见到汝!”
少女嘴角上扬,微微作笑,说:“难得我们想法一致哦,我也不想再见到你啊,只不过···还是得你来带路。”
“洒家宁死,决不带藏徒上长生岛!”
“好吧,我也懒得跟你浪费时间了。”少女爽快地说道,“这样,现在我问你问题,你要是不回答,我就杀掉你的一个朋友,杀到你回答为止,怎么样?这个提议不错吧?”
本华伦心中顿怒,却无可奈何,连握紧拳头都十分吃力,蔫然求道:“那些船员全是无辜之人,洒家···洒家求汝,放过他们!”
少女恶狠狠地回道:“哦?那么说,我那批被乌台渡鸦啄成丧尸的船员,不是无辜的吗?如果你当时答应带路,他们就不会变成那样!”
“藏徒残害生灵,死有余辜!”
“啪!”
少女一巴掌刮在本华伦脸上,随后又轻抚着本华伦的脸,温柔地说。
“别浪费时间了荷人,你斗不过我们的。长生岛到底在哪里啊?”
本华伦不做声,默默闭上了眼睛。
少女见他不说话,把面贴近他耳边,低声道:“你的朋友中,是不是有一个,在岛上走失了,现在还没找到人?”
本华伦立刻睁开眼,用冷酷的眼神望着少女。
“那个叫卓胜的人,他已经死了,我杀的。因为我早就料到,你肯定不会回答我第一个问题。怎么样?我们继续吗?下一个问题你再不回答,你猜我会杀哪个?”少女笑道,又贴脸到本华伦耳边,轻声说道,“褚舞~”
本华伦长嘘一口气,道:“下女只问便是!”
少女慎色问道:“长生岛外面,到底一共有多少层防御术?”
“九层。”
“全部道来!”
“一层乌台渡鸦,二层亡魂登船,三层九婴乱水,四层龙王锁海···慢着,此岛何地?”
少女好生奇怪,心想:荷人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寻思片刻,回道:“这里是无罪岛,你···不知道?”
本华伦从未听说过无罪岛,心生介惑,又问:“岛中之人,何以男女分居?”
少女听到此言,仿悟点头,“哦~原来你也发觉到了,这个岛上的男人和女人,是被分开在岛的两边的。”
“为何?”
“与你无关!”少女怒道。
“湘君之子,现今何处?”本华伦又问。
“啪!”
少女又扇了一巴掌,打得本华伦嘴角上又流出黑血来。
少女警告本华伦说:“现在是我问你问题,不是你问我,懂了吗?不过我可以很大方地回答你,如果我们找到了湘君之子,你就没有利用价值了。现在,把每一层防御术的破解方法给我说出来!说清楚!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你要是不知道,不可能带那群船员逃出一二层的!”
------------
天色渐亮,此间已是破晓时分。另一边,正在往岛南边前行的大队里,水手傅罟忍不住问:“有没有人发觉,本华伦刚刚做的那个手势,手指食指和中指交叉,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侦探叶书宸边走边回:“那是一种表示承诺的手势,很早以前,就有人开始用手势来寓意一些暗号。”
傅罟蹩起眉头,困惑问道:“为什么他要做一个承诺的手势?”
大副阎虹突然停住了脚步,沉思了一阵,说:“你们记得本华伦在船上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大队的人回头问。
“他好像说过,准确点说,他承诺过,要带我们回到陆地的,他原话好像是,什么···‘带众友走出生天···洒家可保全员毫发无损,返回岛陆也’之类的。”大副说道。
“那又怎样?”水手尤悟愈问道。
水手金城观也耸肩说:“对啊,那又怎样?他是说过这样的话,但是你也想想,到目前为止,我们船上死了四个人,一个被遗弃,一个走失了,他也没做到保我们毫发无损啊!”
水手傅罟瞥了一眼众人,摇了摇头,道:“但是我看不出他有任何必要的责任或者理由,要保我们毫发无损,他是出于好心才这么说,至少,在鬼魂上我们船那时,他救过我们。”
侦探叶书宸此时却道出一句耐人寻味的话来,“我不知道你们要争的是什么,但是我现在想说另外一件事。我刚才走过那些女人身边,发现有小孩,三四岁的小孩。不知道你们发现了没有,那个小孩身边的女人,跟小孩的脸型很像。”
“我也发现到了,或许那个女人就是小女孩的母亲。你到底想说什么?”大管轮古子臧不解问道。
叶书宸解释说:“那就很奇怪了啊,你们想想,那个小女孩怎么来的?凭空而来?肯定是要通过分娩,生出来的啊!但是你们看见这个岛上有其他男人吗?那女人们是怎么怀孕的?怎么生的小孩?”
众人一边讨论,一边沿着向南的小路前行,走了大概二十分钟,果真发现几株大如葵花,状如白齿的植物!
大副阎虹想都不想,马上跑过去摘下那些植物,吹了吹植物上的灰尘,就直接放入口中咀嚼起来,然后“咕”一声吞了下去。
“你不是不信本华伦说的话吗?”水手傅罟嫌弃地问。
“事急马行田,谁还管的了那么多!”说完大副又摘下一颗,放入口中嚼咬起来。
众人冷冷地站在一旁,绷面尴望着大副,像头半个月没吃到草的疯牛一样,不停地摘草狂吃,不禁汗颜。半刻钟后,但见阎虹手背上的绿色淤迹,慢慢褪去,傅罟急忙连爬带滚地,也学着大副那样,狂摘植物来吃,越吃越带劲,连那些植物的带土根部都不放过,放进嘴里就是咬。
此时探险队成员戴迪安无意间发现,其中一颗植物叶子上面,沾有深红色粘液,便蹲下用手摸了摸,似乎是血迹,又发现不远处的泥巴上,也有血迹,遂一路跟着血迹探行,走不到二十步,突然惊慌大喊。
“我的天!!!”
众人寻声跑去,发现戴迪安所望之处,那里的沙地上竟然躺着一个人!但看那人的衣物,甚似失踪的机工卓胜,便都急忙跑上去看。不看便罢,一看就吓得傅罟把刚吃下的植物呕吐了出来。
躺在沙地上的卓胜,嘴巴像橘子皮一样被扒开,上颌和下颌分开的距离超过二十公分!口腔内的牙齿舌头扁桃体等全部都露了出来!地上还有一片过于规则的血迹。
众人纷纷转头过去,不敢再看。唯独叶书宸没有,出身侦探的他,见惯惨不忍睹的尸体,索性走近过去,蹲下,仔细地看了看,然后合掌慎思好一阵子,说:“奇怪了。”
大副阎虹忍住想要反胃的生理反应,问:“你又发现了什么?”
叶书宸指着尸体周边的血迹,说:“这些血迹过于集中了,不正常,按道理应该是···溅得四处都是才对。再看伤口,似乎是···被一种能展开的圆状物件所致,而且这个物件···应该有半米长,伸展距离也应该有半米长。”
水手金城观胆寒得两腿直哆嗦,怯怯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叶书宸捋了捋胡子,回道:“我的意思是,他是被一把棍状的长物件,先从口中插了进去,然后物件在他口中展开,把他的口撑裂成这样。棍状物件展开时,同时挡住了大量鲜血的喷出方向,所以形成现在这样,血迹聚集在同一个地方。”
“你能不能具体一点,什么能展开的棍状物件啊!我都不明白你说什么东西!”舵手颜弈颤栗地问。
叶书宸先后打量了一下尸体,用手比划几番,心算了一会,回道:“我也不确定,不是寻常的凶器,看起来像······某种······类似雨伞之类的东西······”
众人一听,陷入深思,似乎勾起了一些回忆。
雨伞?······
傅罟突然惊呼道:“大家记不记得,本华伦最后说的话?他说,让我们速去···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