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曼带着钟离走过白袄宗的山门巨石，由此向上看去，还有八十一道牌楼，才是白袄宗的金顶禅宫。向下看去，是绵延的九千九百九十九级台阶。有一对夫妻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五步一跪，十步一拜的沿着台阶慢慢向上走。男孩子略小些，只有两三岁的样子，丈夫背着他，女孩子看着大些，只是不甚高，跟着一起跪拜。

钟离问：“他们在干什么？”

金曼看到了，口诵一声佛号，“是信徒在朝圣。”

那一家人也看到了金曼，妻子高兴起来，“是金曼佛母！”他们虔诚的参拜，金曼走过去，祝福道：“佛祖会保佑你们的。”

那个丈夫有些激动，“金曼佛母，我的小儿子病了，请求佛母垂怜。”

金曼伸出右手，放在小男孩的头顶，低声念着什么，那一家人均垂着头双手合十。许久之后，金曼道：“放心，会好起来的。”

“多谢金曼佛母……”

金曼不再多停留，示意钟离继续走。

“你刚才在干什么？”钟离看着金曼脸色有些发白，似是累了，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那孩子病了，我给他念了段祈福箴言。”

“你也修炼吗？我看你好像……是真气损耗过度了”

金曼有些惊讶，旋即笑道，“这些信徒都很虔诚，他们往往都是些穷苦人，我虽然修为不高，佛法也不精深，但能为他们多做些事，也没什么的。”她看着钟离的样子，“你好像很惊讶？”

“没有。”钟离缓了缓自己的脸色，使自己看起来神色不那么惊讶。“我听他们叫你佛母，难道不是因为你精研佛法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钟离有很多疑惑。

金曼淡淡的笑了笑，看得出来，她很乐意说这件事情，可说出来的话却很谦虚，“只是因为我经常帮他们，这里的信徒给的尊称而已。”

钟离在想，可能之前，自己是对金曼有些偏见了。

金顶禅宫前的牌楼，每一座都有几个小沙弥在守着，越往上越能清晰的听到禅宫内阵阵的诵经声。白墙琉璃瓦，飞檐四翘角，宣法殿金箔砌顶，舍利塔碎玉为铃。旭日初开，金盘晃朗，微风渐发，宝铎和鸣。无恶殿在东、普济殿在西。司戒律者，有法无私；司教化者，有教无类。

“你能瞧见的，咱们是叫金顶禅宫，全是因为宣法殿的砌顶的瓦是金箔镶的，开山祖师延衡法师佛法无边，普济世人，这个金顶就是由信徒们为了感念他捐赠的。宣法殿是每日讲经的地方，早晚都有，宗主每月塑望也会亲自来讲经的。”

“那边是无恶殿，犯了错的人都会被送去那里接受惩罚的。”金曼指了指方向，开玩笑道，“我可不希望你出现那里。”她又指着另一边，“那里是普济殿，是打坐参禅的地方。”

“那我们要去哪里？”钟离问道。

“咱们还有好些路要走呢，你第一次来金顶禅宫，我带你认认路。”

金曼带着钟离绕过宣法殿，穿过宽阔的祀悦道场，绕过舍利塔，走过横跨山涧的长长的拱桥，原来金鼎蟾宫的后面还有一座宫殿，钟离看着“灵秀”二字，问道，“灵秀宫？”

“嗯，就是这里。”金曼抚了抚耳边的碎发，“到了，灵秀宫。大小明妃都住在这里，还有一些侍女，还有就是像你这样的。”

像我这样的，不知所谓。钟离皱着眉头，很疑惑。“什么意思？”

金曼挑着眉，“你不知道吗？”

钟离没说话。

“你什么都不知道？”金曼觉得有些好笑，想了想道：“你先安顿下来吧。我再慢慢跟你细说。”

钟离躲开金曼拉她的手。金曼道：“既来之，则安之。”说完，就抬脚进了灵秀宫。

钟离摸了摸袖中的旋照真经，皱着眉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