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不知道,小仁那家伙有次在征天路上的时候梦到您走了,可偷偷哭了次鼻子呢,还遮遮掩掩的不想让我知道。”
“嘿嘿,但您闺女我是谁啊?山雨城的上树大王呀我可是,一眼我就看出了他偷偷哭过,呐呐,二爹,一会儿等他过来咱们一起笑他好不好?”
听着耳边喋喋不休的念叨,往日里最烦唠叨的伍是狗却还是没了脾气,不厌其烦的听着风雨汐在它耳边分享着一路上的点点滴滴。
晚夏尚未入秋,晚间的微风干燥又不显辛凉,吹在身上很是舒坦。
伍是狗毕竟岁数大了,恍惚间,似是回到了十多年前的某个夜晚。
同样的夜晚,温柔的月光、舒适的微风、以及忽明忽暗的细碎蝉鸣,在身边小屁孩的搂抱中迷迷糊糊的闭上了双眼。
看着蜷缩着睡去的伍是狗,风雨汐的嘴角扬起了一个温柔的弧度。
时过境迁,记忆中的亲人仍是当年模样,抚了抚伍是狗的头顶,风雨汐轻轻的将自己的胳膊垫在了伍是狗的下巴下面,把另一只手肘垫在了耳后,顺势躺在了它的身边。
望着怀中酣然入睡的伍是狗,风雨汐的眉宇间也是泛起了归乡的倦怠,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朦胧。
下一刻,风雨汐的耳朵突然动了动,但在感知到来人后,又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伍视仁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房顶,看着躺在屋顶砖瓦上相拥而眠的一人一狗,不由得宠溺的笑了笑。
蹑手蹑脚的坐了下来,风雨汐很是自然的脑袋靠在了伍视仁的腿上,伍视仁也轻柔的帮她梳理起了发丝。
鼻尖划过的令人心安的气息,刚刚消散了一些的慵懒再度涌上心头,风雨汐有些迷迷糊糊的嘟囔着:“小仁...”
“在呢,姐。”伍视仁的声音很轻、也很温柔,一边梳理着发丝一边回答着。
“你说...琼红路上的雪丝绒鸭,二爹它会喜欢么?”
“喜欢。”
“那...百脂琼玉膏...还有...”呢喃之间,风雨汐的声音越来越小,呼吸的频率逐渐平稳下来,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些许怜惜的抚了抚怀中人儿的秀发,伍视仁抬手在周身推出了一道隔音屏障,低沉的嗓音也很是轻柔:“姐喜欢的东西,二爹肯定也很喜欢。”
看着酣睡的伍是狗和风雨汐,伍视仁估计这爷俩一时半会儿是睡不醒了,索性就这么撑着隔音屏障,满是放松的看着灯火通明之中忙碌的院落。
嘴唇翁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那是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得到的曲调。
“儿一去,遍山河,恻隐悲,搭手说。”
“子欲养而亲不待,可叹悲凉。”
伍视仁也不知道只是从哪里听来的调,只记得儿时那阵,伍是狗总是偷偷翻墙带着他们两个去听,三头两趟的功夫便也记了下来。
遥遥夜间,万家灯火盏盏而熄,如凝望着怀中至亲少年的眬瞳色彩一般,希翼而黯淡。